「我當然會盡心盡力的救他,但是我沒辦法親手動手術……」
童賀咚地跪下,「倪醫生,我求求你,我給你磕頭。」他拚命的用力叩響地板。
「童賀,不是我不救他,我實在是……」尚未執起手術刀,他已是雙手抖顫。
祝普抓住他的衣領。
祝天瞪凸著眼,殺氣沖天。
祝同預備送他幾拳。
祝慶則是趴在病床邊,哭垮了肩。
倪千乘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段子葑,他顫著泣聲,「孩子,因為你是我的骨血,我不 能冷靜的動這個刀,若有差錯,你的腿便永遠廢了。」
「啊?」普天同慶四兄弟張開嘴,怔仲住。
骨血?段子著凝鎖眉心,「倪醫生,我的出生是你為我母親所完成的試管嬰兒,我 知道你對我視如親生……」
「你是我的兒子,親生兒子!」他吶喊,二十五年的親情壓抑全在這一刻傾洩而出 。
「說清楚!」祝普命令著。
倪千乘抹抹淚,「當時為霓衣所做的試管嬰兒,那個精子是我的!我的啊!」
祝天倒臥在小沙發裡,喃喃自語。
祝同和祝慶刷白了臉色。
沉僵的氛圍被君迷火打破——「十二位名醫,救人如救火,請你們先動手術。」
***
「我、想、殺、了、你!」
普天同慶四兄弟義憤填膺,異口同聲地怒咆著。
腦袋瓜已經垂低到地上的倪千乘慚愧的囁嚅著,「對不起。」
「哼哼,一句對不起能夠還我們一個寶貝兒子嗎?」
還是一句,「對不起。」他連祈求原諒都不敢奢想啊!
「為、為什麼?」嗚,好想撞牆,他們疼了二十五年的寶貝兒子居然不是他們親生 的。
「因為我和你們一樣,深切的愛著霓衣。」
「暗戀?」難怪。
「我知道我太自私、太奸詐。」當時的天人交戰他何嘗不痛苦。
只是愛情勝出,友情蒙了灰。
「其實我付出代價了!二十五年來,我害怕面對子葑,我怕我克制不住的認了他, 所以才會全心全力的研究醫學。」
祝天突然對他寄上同情,「至少這二十五年,我們四個兄弟因為子葑的存在而覺得 人生有意義。」
「可是現在沒有意義了。」祝慶愁苦到欲哭無淚了。
君迷火低低笑了,「子葑現在正在和他的腿傷奮鬥,我們應該關心的是手術的成敗 ,而不是為了血緣而傷懷。」
她的話提醒了眾人,紛紛點頭同意。
祝天問:「好媳婦啊,你說的最有道理,但是我們怎麼辦咧?」
祝慶憂哀極了,「子葑不是我們的兒子,所以她也不是我們的媳婦。太可憐了,我 們一下子失去兒子,也沒了媳婦。」
唉!受不了他們再自怨自艾下去,二十二歲的君迷火只好對著加起來超過一百五十 歲的老人們開導一番——「倪醫生給予子葑生命,你們給予他養護關愛,既然子葑以前 可以有四個老爸,那麼再加一個父親又如何?」
咦!
倪千乘和祝家兄弟面面相覷。須臾,他們慌慌的迭聲問:「真的可以嗎?我們五個 人都是子葑的父親?他能接受嗎?」
「如果他不接受,我就和他決鬥,好不好?,」
噢!五個老伯淚懸於眶,仔細一看,似乎閃動著彩色光芒哩。
他們好幸福,能夠得到如此好兒媳。人生太有意義了!再活五十年也耐煩呵。
童賀衝進貴賓室,上氣忙接著下氣的喘呼著,「島主的手術完成、完成了!」
「如何?」所有的人都繃緊了心弦。
「沒、沒……」
「沒得救?」完了。祝慶快量死了。
「不、不是啦!是沒問題了。那十二個名醫不愧是醫療中心的支柱,厲害得不得了 、了不起。」
祝慶高興得還是暈過去。
倪千乘頻頻擦淚。他倪家的香火有得傳承了。
祝普、祝天和祝同六手相握,欣慰得手舞足蹈。
君迷火微微一笑。
***
七天之後,仍然必須坐著輪椅的段子葑在A級病房裡和君迷火結為夫妻。
證婚的牧師含笑的看著這一對絕色新人。
「孩子,恭喜你。」倪千乘喜極而泣。
「老爸,謝謝您。」
段子葑的這聲老爸,激惹起倪千乘更加洶湧的淚光。
他又轉向一旁緊張兮兮的四位老頭子,「普天同慶,你們永遠是我的老爸,OK?」
「OK!」響如洪鐘。
「至於段霓衣嘛……」他的不識情為何物的小百合老媽。
「她是你的母親,永遠。」五個俊帥老阿伯同一聲氣。
廢話!
「我的意思是別讓段霓衣女士知道我身世的真相,她還是待在她的玻璃屋內數著花 瓣比較好。」
「全聽你的,兒子。」
「那麼你們可以Getout!」
「是的。」他們五個人是第二十五孝。
***
總算、終於清靜了!
段子葑好想親吻他的新婚妻子。
但是君迷火不想縱容他——「色胚,小心你尚未拆線的膝關節。如果你殘廢了我立 刻拋棄你。」
「小火兒,你才捨不得讓我成為下堂夫。」
「要賭一賭嗎?!」
她挑釁的神情叫人迷眩啊!
「等我的雙腿恢復良好以後,我們再舉行一個盛大的婚禮。」
「再說。」」切由她決定。
說也好笑,她和他都是坐在輪椅上相互戴上白金鑽戒,穿著病人服的他們的確不太 像是剛剛舉行完婚禮的兩口子。
段子葑賣力的使出渾身解數,用電眼電她,再加上凡人無法擋的邪魅勾笑企圖打動 她的心。
「老婆,今天是我們的新婚夜耶!」
那又如何?她挑著眉梢。
「如果沒有纏綿恩愛,不太像新婚夜。」他盼呀盼的。
「老公,我們現在在病房……」
「病房裡有病床和沙發啊。」
「你坐著輪椅……」
「親愛的,你傷的是右肩膀,不是雙腿。」
「什麼意思?」
「由你挑逗我、蹂躪我啊!」
君迷火沉默半晌。
「好不好?老婆大人。」
「考慮。」
「一、二、三、四、五!好了,五秒鐘了,考慮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