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低賤的女人哪能和小姐相提並論。」
「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得先治治她,以免那小烏鴉自比為紅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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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忠近日舉動怪異,不但派人暗中調查毒手書生,還積極想與他楚家結成親家,就算他有什麼企圖是衝著毒手書生而來,有必要拿自己女兒的婚姻大事當籌碼嗎?
楚干浪百思不得其解。
一個撞擊聲使他抬起眉眼,「你又跌跤了。」
江子嫣羞澀的微微一笑,「對不住。」她不但是出了名的江南四材女,更是出了名的跌跤王。每回只要她心中有事,走起路來肯定要一摔再摔,一跌再跌。
他輕輕敲打她的發心,「你跌你的跤,和我道歉做什麼?呆。」
揉揉出自己的發心,她噘了嘴兒,「我曉得我呆……有時候啦!可是你愈打豈不是會讓我愈呆?」
「而我就是情不自禁的迷上你的呆!」
這一回換江子嫣敲打自己的頭,她是不是聽擰了意思,他剛剛說的話是喜歡她的表示嗎?
「不對不對……」她忘了他的存在,自言自語起來,「這世上哪有人會喜歡上別人的呆呢?我就不喜歡自己偶爾的迷糊和呆傻。」
「再打下去你會更呆!」楚千浪伸手握住她的纖纖素手。
一陣奇異的情潮相互波動著彼此的感覺。
好半晌,江子嫣使勁的掙脫開他的大手。總是這樣,他只要定定的盯著她瞧,她就聽見自己——通——通的心跳聲,她好憂慮哪一天自己的心會跳出來哦。
「你還是當回那個活死人的好……」
「詛咒我啊?」他如今的康健居然比不上原先那般將死的假病態?
「不是……」她才不是壞心肝的人,只是覺得之前的睡美男比較不會叫她心慌慌、意亂亂。
至少不會動不動就又親上她的嘴,她被他吻了好多次,她都數不清了,有時候,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把她的嘴唇當成食物了呢。
「趁著熱,你趕緊將藥湯喝完,這可是用了二十幾種藥材,還請李嬤嬤幫忙福火照看才熬煮成的。」回過神,她將桌上的碗端給他。
楚千浪毫不懷疑自己上輩子一定虧欠了她什麼,否則她為什麼專來磨他?江子嫣堅持他每個時辰一定要喝一碗藥湯的原因,可笑得讓他想痛哭
她以為是自己看醫書研究出來的補藥方才讓他悠悠轉醒!而且似乎頗為得意自己的醫術精進不少。
為此,前一個時辰她居然無限苦惱,「到底我是用了哪一味藥把你弄醒的?我想不明白……」
想得明白才有鬼,他根本不是被她神奇的藥湯弄醒過來,一個裝病的人隨時可以自動清醒,他不得不懷疑自己的眼光,究竟他是如何淪陷在她的柔情裡?
捧起碗,他一口氣喝個光。
丹鳳眼揚起,楚千浪狐疑的問:「這藥湯裡沒有摻入毒藥吧?」
「咦?」江子嫣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也罷,」良藥苦口。他是漢子,區區一碗苦味十足的藥湯死不了人。
她高高興興的接過碗,「要不要再泡藥澡?雖然我也不太清楚是哪些方子令你舒筋通氣,不過我抄記下來了,以後如果碰著像你這種怪病的患者可以一試。」助人、救人都是快樂的事。
「不!」
他的激動令她一駭,「二少?」
盡量平穩下自己的心緒,他說:「我想先梳洗一番,你幫我燒些熱水好嗎?」
「哦,好。」她連忙出門去張羅。
不久後,江子嫣領著小廝們抬來裝滿熱水的大木桶。
待小廝離去後,她便像個盡責的小奴婢為楚千浪寬解外衣,甜柔可人的笑靨差點令他又想偷一個香。
「二少,趕緊梳洗。我在屏風外等著。」紅著臉說完,她趕忙踏出屏風。她等著……再請他喝一碗藥湯哩。
長髮披散的他少了平日的溫雅,多了幾許帶著邪氣的蠱惑魅力,但依舊俊得叫人想多看一眼。楚千浪走進大木桶中,以鬃刷清洗肌膚上殘留的藥味……她獨門的可怕的藥方子!
屏風外,江子嫣撫住心口,她想,應該請大夫為自己診診脈象,怎麼自己老是心悸,要不就是一身燥熱的想喝水解渴?
此時一陣足聲踏定於寢房外,「江姑娘,我是翠環,我可以進去嗎?」
她一慌,「等、等等。」糟了,二少吩咐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已甦醒的事,這下如何遮掩?
她慌亂的衝進屏風內,跨入大木桶中,「翠環來了,你快、快躲到水裡啊。」
楚千浪原想告訴她,其實只要把門的內栓落下,再對外頭說聲不許人叨擾即可,何必驚凜如斯?但是他勾了勾笑,依她所言的把他高壯的身軀埋入熱水中。他不會放棄這個好時機的啊……
「噓。」做做手勢,她喊道:「翠環,我在沐浴,你有事情嗎?」
「夫人叮囑小的熬了點兒粥,我擱在門外地上好了。江姑娘你得記得吃哦,夫人擔心你累壞身子。」
「謝謝……」呼,嚇死她了。
待門外的腳步聲漸遠,探頭出水面的楚千浪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他雙臂圈攏住身前的她,「小嫣兒,你的呆已經是上上乘嘍。」
「什麼意思?」
「如果剛剛我立刻跳出木桶,躺回床去扮演活死人,就算翠環進來也不會眼尖的發現不對勁吧?」棉被一蓋,光裸的他又如何?
她思索了下,點點頭。「也對。」
「即使我人在木桶中,你也可以解釋成昏迷中的我正在泡藥汁啊,翠環不可能擅入屏風吧。」
「是哦。」我真呆。江子嫣暗暗責罵自己。
他將她轉過身來,貪戀她自慚的無邪嬌態,「但是我喜歡極了你的慌張和呆傻。」從來未曾想過,他情有獨鍾的居然會是這種小女人。
他的手指輕輕揉摸她的唇瓣,「你這小傢伙還真是了得!害我毫無防備,毫無招架之力……」就戀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