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方罷,他的身體和心靈都在顫抖……
燒紅雙頰的江子嫣遲疑的說:「你的眼睛好黑、好深,有著好奇異的亮芒。」腦袋混沌的她壓根沒發現活死人清醒的事實。
「喜歡嗎?」楚千浪覺得胸中似乎有種不知名的情感即將狂放奔騰。
「什麼?」他的峻眉好有男子氣概哦。
「方纔那個吻。」
她愕然,「那樣就是吻了嗎?算得上是肌膚之親嗎?」
「小大夫姑娘,你比一般同齡的女子不解男女之情。」
江子嫣無法反駁,因為這似乎是個事實。自小到大她只在自家醫館裡習藥、學診,所接觸的人少得可以,通常都是病患居多。再來就是她的三位異姓姐妹了,可她們之間不是玩鬧就是為瞭解悶而下賭局,至於男女之情什麼的她真的是懵然。
可是他吻了她這事兒和男女之情有關係嗎?
「喜、歡、嗎?」灑脫的楚千浪不知怎地竟在乎起來。
她十分努力的思考了下,「不確定。」
「這是什麼回答?」
「好像挺別緻的,可是你抱得太用力,讓我呼吸緊迫。」說到這個,她忽然發現她的人還在他的雙臂之中。
楚千浪不覺彆扭起來,這小女子的天真實在惹惱了他!什麼叫做不確定?
那麼他會給她一個機會好好的確定確定,他再俯下頭
「你又吻我?」這回江子嫣不是質問,而是喘息連連的疑惑。
楚千浪睨著懷中的柔軟身子,滿意的笑了。很好,她明白他的吻有多麼的棒了吧。這也是他人生中的第二個吻,奉獻的是同一對象。輕撫她微腫的艷紅軟唇,他的心中湧起千萬憐惜。
此時才略微清醒的她倏地用力推開他,跳下床,一臉驚喜的瞪著他直瞧。
「怎麼?」他緊張的問。
「你你……真的醒了!這一回是真正的甦醒過來!」
「啊?」他的額際隱隱泛痛。這句話早該在先前那一吻問的才對吧?
她大叫,「不准你再昏倒!」她幾乎要跳起舞,她真的把他給「弄」醒了,這份欣喜簡直叫她想哭又想笑。
望著她那發亮的燦顯,他低喃,「不必這麼誇張吧,橫豎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活死人復生而已。」
江子嫣握住他的手,激動得淚光瑩瑩,「我是大夫,病人的死活對我十分重要。這是我的責任。」「你倒是非常善良……」
「謝謝你的讚美。」她禮貌的答謝、一直以來她最渴望的便是自己成為最善良、最美好的姑娘了。
娘親在世的時候總是殷殷教誨她,女子首重品德和心性。知道她成為善良又可愛的好姑娘,娘親在天上一定會覺得很安慰。
「楚千浪。」她放開手,對他行一個彎腰禮,「既然你醒了,那我可以回家了。有空閒的時候歡迎你到餘杭玩玩,我會熱情的招待你。」
楚千浪皺眉,這小女人船過水無痕得這般徹底?雖然他和她之間的關係,嚴格說起來就是兩個親吻而已,但是她的不以為意卻令他非常非常的不舒坦!
「不准走。」
「為什麼?這不是我的家,我得回醫館去,於伯和梅子他們一定很擔心我,也一定十分想念我,爹爹採藥去,我必須扛起……」
「不准就是不准!哪來這一串 嗦嗦。」
「你好凶。」江子嫣拍拍胸,有點兒害怕,「你長得好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了,你不該凶的。」不過他生氣的樣子仍舊是好看的。
「你、不、準、離、開!」楚千浪幾乎是咬牙切齒了。這小大夫惹火人的本領倒挺行的嘛。
「可是……」人家和姐妹淘們還有賭局呀,不回去加把勁怎行。
「沒有可是!你敢再可是,我就把你關起來。」
她忙捂起嘴來,因為他的神色告訴她,他不是說著好玩而已。
「過來。」他大手輕輕一揮。
她乖乖的爬上床挨坐在他的身邊,比溫馴的小貓咪還乖巧。
「我是醒了,但是也許隨時會再昏死,所以你這個心性善良的大夫是不是應該盡責的留下?」
好像頗有道理,江子嫣認真的點點頭。上一回,他只醒過來「瞪」她一會兒便又昏厥過去了。
「難道你不擔心我這病人一旦又成為活死人,也許從此醒不過來?」
「不可以。螻蟻尚且珍重生命,你得好好活著。」若是成了活死人,豈不和死亡沒差別。
「想到他可能永遠醒不過來,她的心裡難受得好像刀割似的。
「所以你不能走,對吧?」唉,楚千浪感覺他現下好像在誘拐小孩。
她鄭重的點點頭,並對他致歉,「我好慚愧,居然沒有秉持醫者父母心來對你。」
「答應留下來了?」他也慚愧啊,他分明無病無傷。
「你放心,我會等到你完完全全的好了,像一頭牛一樣的健康的時候才離開。」
「這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承諾。」利用她的稚嫩心靈,他是不是太卑鄙了?
她對他嫣然一笑,「楚二少你好!我叫江子嫣,是要錢醫館的大夫,我心甘情願的想照顧你。」
「你好,我叫楚千浪,是真金金子店的二少爺,也心甘情願的被你照顧。」如果繡手笑王那傢伙看見他這般幼稚的和她自我介紹,不笑歪嘴才怪。
江子嫣端捧起放在一旁的湯碗,「雖然你醒了,可是還是把這藥湯喝完好不?」以免他又突然昏死,她不禁他一再的驚嚇。
楚千浪接過碗,當做白水的一口喝盡。
「對於我甦醒的事情,你不可對任何人說。」放下碗,他認真的告訴她。
「連老爺和夫人也不行嗎?還有阿展和阿招,他們也十分關心你這二少爺。」
「小嫣兒,你存心違逆我嗎?」
「別惱,」她伸手往他胸膛拍拍,當他是嬰孩般哄著,「你昏了幾日,不能生氣,氣血逆流的話可是又會昏去的!」
「所以?」
「我聽你的就是了。」猶豫了下,她才提膽說道:「但是他們為你憂心忡忡,尤其是楚夫人,她好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