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應太強烈了,除了被我嚇慘,絕對另有隱情。」如果那晚台上暴露出姦情的女人不是葉荷,那麼尹香妍的可能性八九不離十了。
暴龍的嘴角泛起噬血的狠笑。
「我怎麼交代?你這沒用的女人演個戲都不會,如果真的被暴龍查出蛛絲馬跡,你和我都完了。」大發雷霆的男聲氣呼呼說完。
尹香妍的淚水流得更急,哭了許久的眼眼溢滿了紅血絲,看起來好不可憐,但是男人的怒氣依然沸騰。
「哭、哭、哭,你哭死算了!如果我被送去坐苦牢,我第一個拿你開刀!」
「坐牢?葉哥,你不是說只要我們死不承認,他又找不到任何證據……」
「別忘了暴龍不是一般人,你以為他是善良可欺之輩?即使缺乏足夠的證據,法律判不了我們,但是他是黑幫的頭子,只要激怒了他,他大可私刑處置我們。」
「那怎麼辦?他一定懷疑我了,他的樣子好像要殺人似的……」
「全是你這個笨女人!早知道你只有窈窕的身體和一張清秀的臉蛋,就不應該沾了你!」
「葉哥……」葉傲文無情冰冷的措詞令尹香妍的心跌到谷底。
「你是在氣頭上才會這麼傷我的對不對?」
葉傲文卻突地沉默了,他的眼神飄忽不定,彷彿正在琢磨著什麼。
「葉哥?」她柔聲輕呼。
許久,他微微地笑了。
「我們活下去的唯一機會就是讓童善善和暴龍同時在人間蒸發。死人對我們是無可奈何的,即使他是黑幫頭子又如何?我怕他陰魂不散嗎?」
「不可以!葉哥,如果被發現了怎麼辦?你會死的!」
「不殺暴龍你和我只有死路一條,他已經起疑,我們必須先下手為強,無毒不丈夫。」是的,就這麼決定。
「可是善善是無害的啊,她一直以為你是她的好哥哥,她也一直以為我是最溫柔的好姊姊,放過她吧,葉哥,我求求你,我們不能一錯再錯,要不,我們去自首好不好?善善是小公主,她一定會原諒我們的……」
「小公主?哼!」葉傲文滿眼滿臉的怨憤。
「你知道童善善是怎麼對我媽媽的嗎?我永遠記得七年前她甩了我媽媽一個耳刮子,我也永遠不會忘記她像個小惡魔似的凌辱我媽媽,而我媽媽卻將淚水往肚裡流,一一承受了下來,媽媽得到是什麼,不是讚美,不是瞭解,而是童家人的陰毒對代。」
「善善那時只有十歲,她只是個孩子……」
「是孩子又如何?就可以任意傷人嗎?為什麼沒有人站在我媽媽的立場設想?我媽難道不無辜?難道這是我媽媽命中注定的欠債?我媽媽只是深愛一個男人,難道愛情本身是個錯誤?」
「葉哥……」她也心疼葉哥啊,只有她明白葉哥這幾年來的苦苦壓抑。
「我要把童善善當年折磨我母親的帳一一算清!」
深夜的童宅隱隱浮現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機。
一陣妖嬈柔媚的女聲正拚命地撒著嬌,「葉二公子,人家真的很餓耶,你剛剛好強哦,人家全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啦。」
「我不是把你喂得很飽了嗎?胃口真大。」躺在床上的葉傲書懶懶地笑著。
「誰要你那麼厲害!拜託啦,叫僕人送些吃的上來好不好?」
葉傲書隨手擰了一把他身旁女伴的嬌臀。
「不是告訴過你,我是偷偷帶你回來睡覺的嗎?好不容易避開下人,又好運氣沒看見那個猛男人,如果要下人去準備吃的東西,那麼我帶女人回來亂搞的事不是又會惹來一頓好罵?」
「討厭啦,要不然我們去飯店不就得了,那裡要什麼有什麼,哪像現在,我都快餓扁了啦。」
「飯店?」葉傲書好笑地挪揄,「你不怕針孔攝影機啊?我可不想讓我的床上英姿被人亂拍亂喊價。」
「哎呀,你不是今晚要和我大戰三百回合?我不管啦,你要想辦法弄些食物上來,否則我就不跟你玩成人遊戲了啦。」
「OK,我現在就去廚廳找些吃的,反正我也餓了,吃飽了本少爺再來『修理』你這騷娘兒。」他套上睡袍下樓覓食去也。
童家的廚廳有五十幾坪大,乾貨、補品和新鮮的食材多得是,他在大冰箱裡找了些可樂餅和香檳,不懂廚藝的他只好將就些,隨便用微波爐加熱可樂餅。
瓦斯爐上正小火熬燉著兩個沙鍋,一定是負責湯品的李嫂為媽媽和童善善熬煮的食補料理。
女人是很奇怪的人種,一天到晚需要食補來滋陰潤燥,真費事,以他的觀點看,女人只要有男人的滋潤就夠了,吃什麼補嘛。
他掀開沙鍋的鍋蓋,一陣香氣立即撲鼻而來。
「原來是鮑魚粥,大概是明天的早餐吧。」這種粥品最難弄了,一熬就是好幾個鐘頭,看來他只有用可樂餅暫時裹腹了。
「二少爺,您餓了嗎?要不要小的為您煮點宵夜?」廚婦李嫂正摘了幾朵曇花進來。
「不用了,隨便用一些就行了。」他從微波爐內拿出已熱好的可樂餅和一旁的香檳。
「李嫂,我可是警告你,不可以向我媽媽打小報告,如果我媽媽知道我又帶野女人回來,就是你告的密,到時候有你好受的了。」
「二少爺放心,我懂分寸……」李嫂恭敬地直點頭。
「諒你也沒那個膽。」他低笑了聲,拿著食物轉身離去。
「二少爺也真是的,老是偷偷帶外頭的女人回來搞七捻三,夫人心臟不好,總有一天會被二少爺氣出病來,唉,這麼好的夫人怎麼會生出這樣貪玩不長進的兒子?」李嫂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審視爐火適當與否。
「大概再熬個三個鐘頭米粒就爛糊了,我先回後院補一下眠好了。」她將曇花用保鮮膜包貼好放入冰箱冷藏,打著呵欠走人。
偌大的廚廳回復了沉靜,但是一股陰森鬼魅的意念已駭然降臨。
一個帶笑的男人悄聲輕步走進廚廳,他左手握著一包藥,右手掀開一隻沙鍋鍋蓋,他的笑容漸漸加深,充滿極度的復仇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