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遲和另外四個婢女齊聲恭賀,「白姑娘,大喜萬安。」
白痕跌下地,幸好厚實的毛皮沒讓她跌疼。
「怎麼會這樣……」那只是一場夢呀!
難道李霜降真的和她成為交頸鴛鴦?可是這是護衛森嚴的王爺府,他如何闖進來?來不及感受失去童貞的心緒轉折,她一心憂愁著他的安全。
「春遲,昨夜,王爺府中可有刺客?他被……」她不敢往下想。
春遲茫惑,「刺客?沒有哇,咱的王爺可是御封的戰魔,哪個不想活的人敢莽闖?」
白痕吁出一口沉氣,直至現在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早已對他情愫暗生,即使他的風流挑弄使她羞惱。
可是她不得不怨他!他為什麼不帶她走?難道他對她這樣無情,這樣殘忍!
他捨得讓她被逼迫的當一個侍妾?戰魔王爺也許年已半百,也許腦滿腸肥,也許面目可憎、品性低劣。
她渾身一顫,即將落入魔手的恐懼使她欲哭無淚。
春遲扶起她,仍是滿眼滿臉的笑,「早膳之前,姑娘必須到正廳去參見王爺,並且跪敬清茗。」
「跪敬……」
「王爺飲下你敬奉的茶水後,你便是姨妃了,是咱做奴才的半個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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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妃和侍妾都是一樣的!她是奴,王爺是可以主宰她一切的主人。
白痕低垂著螓首,兩名婢女攙扶著她下跪,春遲一直叨叨念著,不准仰首,不準直視王爺,這可是大不敬的罪。
骨子裡的執拗倔傲已經蠢蠢欲動,白痕琢磨著要不要把手上的熱茶潑向這卑鄙無恥的王爺。
如果她這麼「大不敬」,會不會被丟到井水裡。或是被絞死?
手上傳來麻燙感,她一慌,差點兒鬆開手砸破茶盞,幸得她的手被緊緊握著。
她應該摔掉這強要她的惡王的手才是,可不知為何,她的手竟然眷戀雙手相貼握的觸感。
她倏忽昂高小臉,呼吸乍停幾拍,眼前的男人正慵懶的勾著戲笑,瞅凝她的目光裡洶湧著叫人怦然心動的火花灼光。
「你……」
「小痕兒。」
戲笑已現佞玩之意,她呆呆地看著他從她手中接去茶盞,並且緩緩啜飲。
他將見底的茶盞遞給老僕奴,並未伸手攙扶她。一徑的以他偉岸頎長的身子壓迫著依然曲膝跪地的她。
白痕顫抖著身,霍地站起身,周圍一片驚惶的冷抽氣聲。
春遲刷白了臉,囁嚅著,「姨妃,快快跪下,沒、沒有王爺的允許不能擅……」
白痕的顫抖更嚴重了,她近乎淒厲的責問道:「你是王爺?皇帝的堂弟?御封的戰魔?」
他的小侍妾使潑發悍了?有趣極了!嬌嬌小小的身軀竟然含藏比男人更勇敢的血氣。
他點頭,依然笑揚眉睫。
白痕低叫,「李霜降是你的真名?」李,多麼尊崇華貴的皇姓呀。
眾奴僕全嚇退幾大步,有人頻頻拭汗,有人開始擔心這新姨妃可能小命休矣。戰魔王爺可是皇親貴戚里最為驕榮的人啊,哪能直呼名諱!
然而正在氣頭上的白痕根本無暇顧及攸關生死的要緊事,她眼中所見的不是人人敬若神明的戰魔,而是欺瞞她身份的偽君子。
他奪去她的童貞!而且可恨的讓她的心陷沉於他的逗弄邪魅。
將她扯向懷側,他輕語,「還疼嗎?關於昨夜我對你的寵愛……」
這回狠狠地冷抽著氣的是白痕!這惡胚,居然嘲弄她!
她、真、的、生、氣、了!
李霜降把她的怒火全引爆點燃,她忽地張口咬住他的臂膀,並且掄起雙拳,用盡力氣地捶他、打他!
春遲和幾個婢女見此景況,紛紛嚇昏了去。
可是白痕的捶打沒一會兒即停止,她的雙手疼死了,他的身體硬實得太不像話!
他低笑,「打夠了?」不自量力的小嬌娃。
微瞇起眼,她怎麼覺得他十分的享受她的拳頭?他是不是又在玩她了?
他一手擒住她的雙手皓腕,「用早膳了,你已經是本王的侍妾,服侍本王的飲食起居是你的份內職責。」
「鬼才要服侍你!」難道他還要旁人餵食不可?
李霜降縱聲朗笑,「或者你比較喜歡在榻上服侍本王?」
幾個奴僕連忙垂下頭,但是那聳動的肩膀顯露出他們正極力的忍住笑意。
白痕一下子燒紅了臉,昨夜的纏綿繾綣跳上腦海,她又窘又臊,潑辣氣兒全消。
無論她願不願意,她已經是他的人,除非他棄了她,否則她無力爭抗她的所屬主權。
可是,身為戰魔王爺的侍妾究竟是天大的幸運或是苦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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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氣氤氳的白霧當中,磁啞的低嗓以命令式語氣說著,「絲絡。」
白痕不太情願的依照他的命令拿起竹籃裡的絲絡,唉,身為侍妾的她只有乖乖替他拭身的份兒。
「用些力氣。」他隱隱的笑意被四濺的水花遮掩住了。
白痕悶哼了兩聲,索性用雙手使勁地在他的背上刷磨。
可惡!仗著他位高權重,仗著她已經是他的人,他就可以狂肆的把她當婢奴般對待嗎?她可也是千金之軀呢。
今早的膳食他居然不許她坐著用餐已經是囂張透頂,最惱人的是他竟要她剝著葡萄皮兒,然後以嘴哺餵他!
午膳時他一副仁慈大發的准允她和他同桌共食,這應該是自然不過的了,春遲竟然為此而歡呼,甚至向她道喜……有啥好喜的!
春遲是這麼說的,「姑娘是王爺的侍妾,侍妾不能和王爺並肩而坐,即使是王爺專寵的女子也不可冒犯。只有王爺的妻室,也就是未來的戰魔小王妃才能得以和王爺共享膳食。」
春遲還說王爺絕不可能用大紅花轎娶她入府,所以對於王爺的特別施恩她應該感激涕零,應該結草啣環。
特別施恩?她可沒感覺,他明明是把她當作他專用的奴隸一般地命令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