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
「爭寵鬥艷的伎倆宮中多的是,況且那個尚未下詔頒封的公主也沒份量坐上戰魔王妃的能耐,倘若我娶她過門,她便等著守活寡吧。」
「可是你如果性命不保,我們只能當黃泉夫妻了,霜降,我不要你死,尤其不要你因為我而喪命。」
他將她的辮子解開,卷玩著她的烏柔髮絲,啞聲道:「白色的小傷痕,我願意為你喪命。」
她不是不感動,可是他的性命存亡才是最要緊的。即使為婢為妃,受盡委屈她都無所怨言。
他對她的寵疼是她心靈的支柱,亦是她最大的福澤。
他輕吻她的髮絲,「王府的內室只有一個女主人,小痕兒。」
她拗不過他,甜暖卻又薄憂的暗暗一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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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任護衛副侍長的阿祥上氣不接下氣地衝進花廳,他急促的稟告道:「王爺,兵、兵部尚書和元將軍派遣大隊兵馬,至少有三千人把王府團團圍住。」
白痕手中的盅碗跌碎一地,她慌駭的僵直身子。
李霜降立時將她擁進懷中,細心呵哄著。「沒事兒,天塌了也有我扛著。」
「可是我就是怕你扛不了呀。」
他假意慍怒,「白痕,你敢看輕你的夫君?」
阿祥急得一個頭、兩個大;他插口,「王爺,現下該如何處理?兵部尚書親自帶了聖旨,正在大廳候著。」
「第二道聖旨?」可笑。「傳本王口意,叫王尚書帶著聖旨回宮,本王拒領。」
「這、這……」算不算死罪?
「即使本王接旨,那聖旨恐怕『死無全屍』!」
「真的照實……」
「滾。」
阿祥一悚,竟然當真爬著翻滾出花廳,王爺的面色如惡狼、似夜梟,非常非常的恐怖。
然而李霜降俯下俊容的時候已是發自肺腑的脈脈柔情,他一邊輕吻白痕的嫩頰,一邊低語安慰
「王府的兵卒足以對抗外頭的兵馬,兵在精,不在多,別忘了我是橫掃西荒、平定南夷的戰魔。」
「我怕……」
感覺到她的顫悸,李霜降真的被激怒了。「那小子!乾脆我進宮去找他算這一筆賬!」竟然讓他的女人受驚擔畏成這般!
她忙拉住他的紫袖,「別!你一定口氣敗壞,皇上如果拉不下臉……」
「但是你不能安心……」
「只要你別和皇上硬碰硬,我就不怕了。」
他審視著她,而她則是努力地擠壓出令他安心的笑靨。
「春遲,下去端碗寧神養氣的盅湯給白姑娘。」
「是。」春遲急急退下。
同樣伺候著的夏荷囁嚅著,「王爺,那圍住咱們王府的三千人馬怎麼辦?」
李霜降揚起笑睫,眸光卻是森冷到底。「讓他們待著,當做是保衛王府的兵卒。」
暗暗輕歎,白痕窩進他的臂膀中。這男人天不怕地不怕,神鬼佛魔都無所忌憚,即使是皇帝陛下的詔令他都視若草履,唉,狂邪的硬漢。
第九章
大唐天子御駕親征是祖宗慣例,然而皇帝親率將領將皇族人圍堵住則是前所未聞的希罕事,這希罕就發生在戰魔王府。
幾列兵卒和奴僕全俯首跪趴,不敢仰望龍顏。
屠公公喊聲,「皇上前來,請王爺見駕。」
由內室趕來的總管一臉慘淡,「王、王爺待會兒即、即見君皇。」
元將軍早已不滿,「戰魔王爺未免太擺譜了!皇上,請治他不敬之罪。」
皇帝一派悠閒的淺笑,「霜降也許正在午憩,是朕叨擾了。」
「總算還有自知之明。」
一身深暗紫袍的李霜降昂首走人大廳,他輕眄一眼便坐上斜榻,慵慵懶懶的模樣非常目中無人。
元將軍低嘶厲厲,「戰魔!見駕!」
「這不就見了?對於不速之客,本王通常不予理會。」
腰劍一抽,元將軍惱羞著一張方正闊臉,「別仗著你武高蓋世!你的輝煌戰績許是運氣!」
李霜降手一揮,奴僕連忙捧上酒盞;他慢啜薄飲,神態更加囂狂霸肆了。
「元水!當今聖上在此,你拔劍相向是想死?」
「你!本將軍是看不過眼你對皇上的無禮。」
「皇上金口未開,你喳呼個什麼勁?」
元將軍好歹是戎馬一生的老將,哪受得了李霜降的冷嘲熱諷。
皇帝只好打圓場,「元水,是朕特恩李霜降勿須行使君臣之禮,至於他口中的不速之客說的倒是事實。」
「皇上……」
龍眼一瞠,元將軍只得打住滿腹牢騷。
皇帝對住李霜降的邪佞薄笑,「朕的旨意,你決定違逆不遵?」
「當然。」
「這可是抗旨的大罪?罪可連誅九族。」
「九族?」李霜降舉高酒盞,笑弧揚得更放縱。「皇上,你也在微臣的九族之內。」
李霜降自稱微臣?這表示他的怒氣已是蓄勢待發。皇帝也笑了。
「倘若朕只賜你一死?你仍決定抗旨?」
「那麼我只有謝恩了。」死有何懼?任何人也威迫不了他。
「寧死不從?霜降堂弟,朕的義妹是個可人兒,你會喜愛的。」
「笑話,你的義妹是不是可人兒與我何干?」
「娶了護國公主,你並不會缺失什麼。」
「姓李的!回你的深宮內苑。」
哎哎!他這天子竟然被趕!好難過,也好失面子啊,但是戲得唱下去……
「霜降。」驚恐小鹿似的求救聲傳人大廳。
李霜降一震,銳芒進射。該死,他的小痕兒居然被虎野騎兵給架控住。
他瞪著架放在白痕頸子的兩柄短刀,語氣使人心慌。「放、開。」
兩名虎野騎兵同聲答道:「王爺恕罪。屬下只聽皇命。」
厲眸一瞇,危險的火焰在他眼底燃燒。「皇上,下令。」
皇帝假意愕詫,「你『命令』朕『下令』?」
「少廢話。」刀劍無情,他不能賭上分毫。
「你允了婚,朕即放人。」
「要脅?」他的內力已是貫滿全身。
皇帝搖搖頭,「唉!朕是一國之君,竟然得用上要脅才能使你屈從,朕好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