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點東西吧,在外奔波了一夭,您一定也累了。」司辰機靈的送上一碗湯麵。
鞠春水並不想吃東西,但想想,她確實也該進食了,除了健康的因素,更是因為不想讓人誤會,誤會她受到了影響。
天曉得是受到什麼事情的影響,年冠雅的設計?溫良的事?還是月卯星溫煦的守護相伴?
不管是哪一項、哪一件,總之,她就是覺得她應該要表現得跟平常一樣才對。
念頭一繞,做下決定,當下接過司辰送上來的餐點,毫不客氣,一口又一口,淅哩呼嚕的把面吃個精光。
看著她毫不客氣的粗魯……不,是直率與豪邁,
看著那不讓鬚眉的率性吃相,司寅、司辰、心中再次幽幽歎息:問世間,「情」是何物?
「春水……」床上不省人事的人突然逸出呻吟。
司寅、司辰心目中,該要深情相對,執手相視的感人畫面沒有出現。
鞠春水吃完麵條,這會兒改成大口大口的喝她的湯,一臉的倔強,根本不搭理那微弱的呻吟聲。
下巴顯些掉了下來,司寅、司辰試著要進入狀況,但發現很難,真的很難。
「春水……」幽幽轉醒的月卯星極其虛弱,張開眼睛後,第一個看見的就是她那倔強吃飯的表情。
扯開一個虛弱的笑容,他很高興看見她,沒想過為什麼,就算想了也沒有理由跟原因,總之就是覺得高興。
「你回來了。」他說,聲音虛浮無力。
她沒應聲,覺得他問的話真是廢話一句。
她可是鞠春水,一言九鼎的鞠舂水,既然都答應他了,哪有食言的道理?
見他似乎想再開日說什麼,她臉一沉,直斥,「閉嘴!」
司寅、司辰睜大了眼,懷疑耳朵所聽到的。
沒理會他們兩人的驚訝,鞠春水頭也不回的把手中空碗竹筷丟向司寅,杏眼逕自瞪著床上的人,說道:「你睡你的覺,不要再講話了。」
看著她逞強的倔強表情,月卯星柔柔道:「對不起。」
聽到這聲道歉,七手八腳接住空碗跟筷子的司寅顯些要掉了下巴。
「哼!」用力的哼他,假裝沒聽到。
「對不起……」月卯星知道,她這時擺的臭臉也只是在逞強,即使虛弱到意識有些的飄浮,仍堅持道歉,「讓你擔心了。」
見他這模樣,鞠春水沒好氣,心裡明白得很,他根本是靠一口氣在硬撐著,面對這樣的他,即使心中有氣,她又能如何?
好氣,氣他根本就是吃定了她,吃定她會心軟!
「知道會讓人擔心,你就認分一點。」好氣,氣自己的心軟,她邊罵,邊動手幫他蓋好被子,「下回你要敢這樣玩自個兒的一條小命,要敢讓我背黑鍋、成為害死你的千古罪人,看我饒不饒你。」
閉上眼,儒雅的俊顏露出淺淺笑意,知道她這樣的叨叨唸唸,表示她已經原諒了他,原諒他用了手段,拿自個兒的生死相逼,逼她回家的事……
見他再次失去意識,對著那張恬靜俊雅的睡顏,鞠春水有些的失神。
她的心有些亂,明明、明明她有好多的話想問他,想問月靈官身邊那人是誰?為何那男人有著一張跟良姊姊一模一樣的臉?又為什麼他明知道有這樣的事,卻不事先告訴她一聲……
真的,她有好多好多的問題想問,但看他那虛弱蒼白的樣子,她卻什麼也問不出來,只顧著跟他生氣,氣他不顧自個兒生死,輕忽生命的事情;又氣著自己被吃定,老是不由自主的為他心軟。
這一瞬間,她有些迷惘,覺得自己變得有些的奇怪。
但……
怪在哪裡呢?
想半天,她竟說不出也厘不清,教她莫名的感到有些害怕了起來。
這……到底怎麼回事?
她是怎麼了呢?
第八章
徘徊、徘徊,看著小院中賞景閒聊的兩人,鞠春水好想加入……
「啾啾!」
在椅邊竄來竄去的白色小球是第一個發現鞠春水的人,小翅膀快樂的揮舞著,也不管當事人願不願意洩漏行蹤,那毛絨絨的小身體朝她藏身的地方飛撲了過去。
「春水姊姊,你在那裡做什麼?」養病當中被限制行動,因而只能在暫居的小院中乘涼打發時間的月靈官顯得意外,他身邊的墨紫也覺得意外。
「沒、沒什麼。」不敢看向墨紫,鞠春水一臉的尷尬,自覺像個偷窺的變態。
不悅的白眼掃向害她行蹤曝光的小白球,那圓滾滾又毛絨絨的小東西啾啾叫個不停。
鞠春水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因為不管橫著看、豎著看,那小毛球看起來就是一副沒啥用處的小雞仔一隻,讓她難以想像—這樣養著當寵物的無用小東西竟也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她問過司寅、司辰了,據說昨個兒在所有人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怎麼找回月卯星離體的神魂之際,是這坨毛球衝上去,朝月卯星的指尖猛咬了一口。
那一口咬得極重,傷處深至見血,在所有人的驚呼怒斥中,它一逕的用吵死人的聲音直叫個不停,直到引起人們注意,發現異樣後,它一馬當先的領著月靈官出門去找「魂」的。
而結果,還真讓它給找到了,簡直比狗還要好用……
愈想,鞠春水的眉頭皺得更深,嚴重懷疑起這個雞模雞樣的白色小球,到底是什麼生物所冒充的。
「啾啾。」球球精力充沛的在鞠春水的腳邊打轉,渾然不覺她的困惑之意。
「球球,回來。」月靈官朝小寵物喚著,略顯病容的俊顏朝鞠春水露出和善一笑。
雖然不知道鞠春水是來做什麼的,但不論為何,對於她的造訪,他絕對是歡迎的,畢竟他現在被下了禁足令,得留在院落中養病。
這會兒有人自投羅網,願意過來陪他談天解悶,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嗎?
「春水姊姊,過來一起坐嘛!」指指身旁的椅子,月靈官親切的說道,那一聲的姊姊也叫得極自然,完全視她身上的男裝於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