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一掌,閃避不及的羅成虎口吐鮮血,狼狽的退了三、四步。
美姿如舞的一個鷂子翻身,出掌的少年翩翩而立,大氣也不喘一下,玉容上滿是凜然正氣,「膽敢來到我安樂城,我鞠春水叫你有命來,無命去。」
一席話,說得擲地有聲,當下引起一陣如雷的掌聲,而當中,月卯星也是努力拍手的一份子……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熱血什麼,但這時這刻,他就是覺得熱血沸騰,覺得眼前這名叫鞠春水的少年好神氣,神氣到整個人閃著亮光似的,真是光彩照人,害他忍不住也跟著努力拍手。
狼狽中傷的羅成虎「呸」一下的吐出血水,順手擦了擦嘴角。
「老子跟你拚了!」隨著大喝一聲,羅成虎一臉拚命的模樣朝少年撲去。
沒人想到這一撲只是虛晃一招,正等著接招的鞠春水就看他忽地拐了個彎,然後抽出匕首,抓住近身最近的一名路人書獃做人質。
這正是羅成虎真正想要的,講得好似很豪氣要拚命,其實他只想隨便抓著人質好脫身,而眼前這名文弱書生正是他最好的選擇,正所謂百無一用是書生,連抓雞的力氣都沒有,最好控制了。
心中勝券在握,羅成虎像是吃了定心丸,陰惻惻的笑了,「這下,我有人質在手,不想我誤傷無辜,你們這些吃官糧的就識相點,給我滾開!」
「哎呀!」月卯星忽然驚呼,很後知後覺的一聲,文秀的面容跟著露出同樣後知後覺的驚訝表情。
「書獃子,想保命的話,你就認分點。」羅成虎搖晃手中的短刀,邪笑道:「要不然,刀子不長眼,見血時可別怪我了。」
書獃子,叫的正是月卯星,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運氣,街上的眾多人士中,初來乍到的他竟被挑上,成為那個被抓住、作為人質的倒霉鬼。
對此陣仗,文質翩翩的他該要害怕,但偏生不是,那儒雅俊顏並不見懼色,倒是有些些的為難與不認同。
然後,就見他開口──
「那個……古人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說教,他很認真的在說教,「這位兄台,你不要再做傻事,趕緊跟捕快大哥們認罪好嗎?」
很緊張的一個場面被這番教誨搞得不倫不類,等著制伏歹徒的鞠春水翻了個白眼,只覺得這個被當作人質的酸儒真是呆到無可救藥了。
「你、你給我閉嘴!」羅成虎本來很想打下去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對著那溫和文秀的臉,怎麼就是下不了手。
「我是說認真的。」月卯星完全不覺危機感,除了認真,俊秀的面容露出些許的為難,「我不想傷害你……不!應該說是不想看你受到傷害,即使你本來就是待罪之身,但總不該因我而受傷害……」
隨著叨念,羅成虎的臉色變得極難看,心頭惡意壓過先前那一股無法下手的莫名感,架人的那隻手高高舉起、握擲成拳,眼前就要高高的落下,卻又不知道為什麼的停在原動。
咬牙,羅成虎高舉著手遲疑著,最終擠出一句恨罵,「我聽你在放……」
凌空飛來的鐵彈丸以流星之勢直直飛射過來,目標正中羅成虎擲刀的手,痛叫聲響起的同時,另一顆又正中那張面色蠟黃的臉,將他含在嘴裡的一個「屁」字全給打回他的肚子裡去。
揍人不成,羅成虎被突來的兩顆鐵彈丸打中,不但手中挾持人質的匕首掉落了,更因為臉頰上的那一記而傾倒。
彷彿是套好招一般,鞠春水飛身而上,一腳踹飛那半癱軟的身子,拉開人質,將之護在身後,確保其安全;幾乎是同一個時間,另一頭的四名捕快迎上,四把大刀唰唰唰的全架在羅成虎的脖子上。
畫面完全的一瞬間,街上揚起如雷的掌聲,鞠春水對群眾拱手示意,似乎很習慣這樣的熱情擁戴。
同一時間,月卯星看著被捕快架起的羅成虎歎氣,「我不是說了嗎?我不想讓你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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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
焦急的呼喊來自符司辰,在他的身邊,還跟著正在收彈弓的符司寅。
後者的臉色很臭,非常非常的臭,只見剛剛跑出城外又繞回來的兩人飛躍而來,快速奔回老是半路鬧失蹤的主子爺身邊。
月卯星分神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對他們走失再找回來的事也很習慣,因此隨口道:「你們兩個,怎麼又走失了?」
「我們?是我們走失嗎?」符司寅差點噴出一口血。
「算了啦阿寅。」娃娃臉的符司辰歎了口氣,對於那永遠更正不過來的認知,他已經不抱希望,也懶得去更正了。
「還算?又要算了?」符司寅清秀的臉龐透著鐵青,「就是你,都是你這樣一味的姑息,少爺他才老是漫不經心,要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不然能怎麼辦?他是咱們的主子爺啊!」不符那張不可靠的娃娃臉,符司辰意外的實際。
「就因為他是主子爺,才更應該讓他明白。」符司寅也很實際,另一個方向的實際,「就像剛剛,要不是咱們及時發現、及時出手,真讓那歹徒做出了什麼,讓爺受了損傷,你以為咱們兩個能承擔那個罪嗎?」
「但終究是沒事,以安全落幕,所以算了啦!更何況……」符司辰含蓄提醒,「你也知道的,爺也不是普通人,除非是血緣至親、命定中人,要不然,一般人頂多是想想,也沒辦法真的痛下殺手做出實質傷害到咱們爺的事。」
「你看、你看,你又想姑息了。」符司寅有些氣惱,覺得主子爺會愈來愈沒神經,根本就是被自己人給寵出來的。
關於司辰所講的那番暗示,同樣身為代代侍奉月之一族的符家人,他符司寅當然知道,月氏一族所被賦予的靈通能力,是怎麼樣的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