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回嘴,我只是想跟您講點道理嘛!」做女兒的據理力爭。
「道理?你打了人還想講什麼道理?我平常是這樣教你的嗎?啊?」
「我就說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是沒聽見嗎?」
「你……你……你這是什麼態度?」這廂抖著手,指著女兒,氣到講不出話來。
「不然你想怎樣?」那廂沒有一點退讓,敬語早就不見。
「你這個不肖女,我留你何用?早知道,你出世的時候,我就直接打死你還來得省事。」
「來啊!有本事你現在就打死我,別扯那些狗屁倒灶的陳年往事。」
「誰怕誰,咱們出去單挑,就讓我打死你這個不肖女。」
「有本事就來啊!你這個手下敗將。」
這一來一往、毫不退讓的唇槍舌劍,聽得司寅、司辰一陣傻眼。
但更教人傻眼的事還在後頭!
一旁默不作聲的年冠雅,那個看起來該是當中最具理智的人上,他在這一陣的相互叫囂中像是失去了聽覺一般,不但沒有居中勸和,更甚者,在那對父女愈吵愈烈,真真要動起手來的時候,手一伸,直接推倒身邊那只半個人高的大花瓶……
磅啷的一聲巨響,這突來的聲音嚇了所有人一大跳,但他沒理會,只是從地上拾起兩片較大的碎片,交到總算靜默的兩父女手上。
「喏!」他一瞼的平靜,年輕的臉龐上看不出情緒,說道:「想殺就殺吧!用不著手軟,能有多大力氣就捅多深。」
這種場面、這種對話、這種的發展……
司寅、司辰除了傻眼,也只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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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王府其實是座瘋人窟吧?
因為家訓的關係,加上長久經由月氏族人的薰陶,生平以來,還是第一次見識這般的場面與陣仗,司寅、司辰想半天後,唯一的結論也只有這樣了。
但事情還沒完呢!
「動手啊!怎麼沒聲音了呢?」年冠雅表情不變,冷冷的催促。
鞠家父女倆對看了一眼,無言,哼一聲的各自別過頭。
「用不著跟我客氣。」年冠雅微笑,一個讓人發毛的微笑,輕柔道:「與其讓你們在客人們面前繼續丟臉,不如讓你們捅個高興,傳出去,好歹幫咱們王府博得一個說到做到的美名,替咱們王府留點顏面。」
「冠雅。」鞠水騫趕緊丟掉那塊碎片,陪著笑……雖然臉上那把大鬍子遮住他大半的臉,看不出討好的表情,但聲音中示好的成分相當明顯,「你別生氣啊!」
「就是、就是,我、我只是在跟爹講道理而已,你生什麼氣?」鞠春水一臉悻悻然,跟著丟掉那片會扎人的瓷器碎片。
「講道理?在這種時候?當著客人的面『講道理』?」反正家醜都外揚了,年冠雅也不跟他們客氣。方纔的兩隻斗獅安靜無聲,低著頭,噤若寒蟬。是直到這時候,總算的總算,在安樂王爺鞠水騫踏入後便沒停過的隆隆雷響終於止息,還回一室的清幽寧靜,但也沒維持多久……
「都是你啦!老老實實認個錯不就得了,現在惹冠雅生氣,你高興了?」鞠水騫嘟嘎,這時小媳婦的樣子哪有方才橫掃千軍的氣勢。
「是我嗎?是我的問題嗎?」鞠春水不滿,但這時的嘀咕明顯壓低了聲量,「我本來就有在內疚啊!打人這種事會發生,真的就是意外,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
「好一個不樂意啊!」小小吐槽一句。
「你還講?」用力的瞪回去,「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一進來就不分青紅皂白的亂罵,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兩父女都認為責任在對方,即使沒敢大聲,還是大眼對小眼的瞪上,似乎要引爆第二回的咆哮大戰……
「怎麼?不過癮,想再來一次是嗎?」森冷的聲音幽幽介入,這一日,在這兩父女正式斗上之前,迅速又有效的讓這一對斗獅鳴金收鼓。
一旁,看完整個馴獅的經過的司寅、司辰,呆滯的表情不變,還處在傻眼狀態當中。輕笑聲是在這時突兀的響起,循聲望去,原先昏迷中的月卯星不知何時已經醒來,經合理的推判與聯想,十之八九,很可能是讓那一對父女可怕的爭吵聲給吵醒……
「爺!」司寅、司辰看見他醒來,內心之激動的,想在最快的時間內帶他離開這座瘋人窟。
「抱歉,難得貴客來訪,卻因為舍妹的魯莽,讓聖者倒著入我安樂王府的大門。」拱手,年冠雅出面表示歉意,森冷的目光瞟向那個肇事者。
鞠春水機靈,即使有些不甘,卻也深知情勢比人強,板著臉上前一步,陪禮拱手道:「對不起,全是我魯莽,不知輕重,意外傷了聖者大人!還望聖者大人大人有大量,切勿見怪。」
「都是本王的爺,教女無方—累得聖者大人受罪。」鞠水騫趕緊也跟著陪罪。
「沒的事,王爺這麼說真是折煞晚生了,其實是我自己不好,語意不清,引起鞠少……」頓了一頓,看著男裝模樣,俊俏的鞠春水,想到方才聽見的話,改口道:「鞠姑娘的誤會,事情才會演變至此。」
「看吧!這下證明我的清白了吧!」鞠春水得意的用鼻孔瞪自家老爹,哼道:「那是意外,是個不小心的意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還有臉說?」鞠水騫用力瞪回去,遷怒的罵道:「瞧瞧你這什麼鬼樣子,還要讓聖者大人看多久的笑話?啊——還不趕緊去換下這一身衣服!」這對父女旺盛到足以嚇人的精力讓月卯星覺得有趣,忍不住扯唇欲笑,卻沒料扯痛嘴角傷口,讓他俊秀的臉緊皺了一下。
「爺!」司寅察覺到他的不適。
「不礙事。」狀似不經意的用手撫過受傷之處,知曉房內也只有司寅、司辰瞧見泛於他指尖處的微弱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