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許希恩點頭同意,「這樣的人是傻子。」
看到柳湘對著身受重傷的白普表白,大部分的人都覺得感動,而他卻是悚然的驚出一身冷汗。依稀彷彿之間,他好像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是世羅,而他來不及告訴她,他對她的感情從來就不是哥哥對妹妹。
「可世上大部分都是這種人,真是可……」
她後面那個惜還沒說完,許希恩已經扳過她的肩頭,用唇封住她那張叨叨絮絮的小嘴。
她有好一陣子的恍惚,直到那溫暖的唇離開她,她才愣愣的摸著自己的唇,神情是愕然不解。
「為什麼這麼做?」
「不曉得……」他有些尷尬,可是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告訴她,「不,是因為我愛你,我想,我等不到你十八歲那一年。」
壓抑自己的感情是件辛苦的事。
她把頭靠在他肩上,低聲一笑,「傻瓜,你隨時都能吻我的。」
他愛她,她早就知道的,他不用說,她也感受得到,他說了,只是讓她更加心安而已。
她說相信他,不是騙他也不是敷衍他,不管他昨晚到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只要他要她相信他,她就深信不疑。
「世羅,」他伸手摟住了她的肩頭,「我不只想吻你而已。」
她白嫩的雙頰飛上了一朵紅雲,「我知道。」
他們十指交握,互相依靠著,沉浸在淡淡的甜蜜和無窮的歡喜裡,仰頭看著浩瀚的穹蒼,那燦爛的光輝無窮無盡的延伸著,彷彿他們對彼此綿綿的愛意,也是沒有止境的。
「真漂亮,看了十多年了總是不會膩。」許希恩喃喃的說,語氣裡是無限的滿足。
「對了,」世羅眼睛一亮,欣喜的道:「快,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他含著笑讓她拉著跑,兩個人興匆匆的跑出了城門,踏著月色來到昨晚的小溪。
「你看!」世羅放開他的手,雀躍的涉過小溪,張開雙臂場著清脆的笑聲往草叢裡奔去。
她奔過的地方陸陸續續的出現一些光點,跟著越聚越多,一股柔和的、淡淡的光暈籠罩著她的全身,感覺像是一團鵝黃色的光源,輕輕的將她包圍起來。
閃閃爍爍的流螢,在漆黑而廣大的草叢裡飛舞著,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碎星星似的。
世羅笑著轉過身來,夜風吹揚起她的長髮,她將雙手往前一送,「滿天的星星,通通送給你。」
天上的星星遙不可及,但地上的星星卻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希恩再也不用一個人看星星了。」
閃爍的流螢不斷的飛舞著,像在邀請他似的。
許希恩呆呆的看著她,陡然爆出一聲最真摯最動情的呼喊,「世羅——」
他拔腿朝她奔了過去,滿心的激動無法言語!
世羅欣喜至極的撲到他懷裡,他緊緊的將她擁住,不斷的轉著圈圈。
他或許無親無威、他或許孑然一身,可是他有最珍惜他、最懂他的世羅,此刻他心中只漲滿了喜悅、喜悅……滿滿的喜悅。
世羅輕輕的在他耳邊說:「昨晚我就是在這兒,你說,這是不是美死啦?」
「這些傷者,都是武狀元比試的應考生。」林迅雷神情肅穆的說,「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他們的傷勢沒有三個月是不會好的。」
「三個月?」許希恩皺眉道,「四天後就是比武之日。」
這麼說來的話,這些人是來不及參加,只能因傷棄權了。
「身為主辦人,這個人可真是不給你面子呀。」許迅火冷漠的問:「你確定這不是衝著你來的?」林迅雷勉強一笑,「大師兄說笑了,小弟我素來膽小,怎麼敢跟人結怨?」
他心虛的猜想著,難道真會是那個蒙面人要給他難看?
若是這樣的話,他就應該衝著他來,為什麼要傷害這些應考生呢!
他日夜受著良心的苛責,叛徒那兩個字使他吃睡不好,再好的美食吃進嘴裡也如同嚼蠟;他更不敢熟睡,生怕睡了再也醒不過來。
他更怕他的秘密被揭穿,從忠臣淪為叛賊,當年一念之差讓他今日過著膽戰心驚的生活。
「義父,我倒覺得這件事情很明顯。」許希恩沒忽略林迅雷臉上奇怪的心慌,他奇怪他為何因為義父的兩句話而臉色大變。
「若這人的目的是要阻止考生應試的話,」他眉頭微皺,「那麼他是辦到了。」
林迅雷臉色又是一變,他迅速的翻閱應考名冊和傷者名單,「果然,幾名高手都帶了傷。」
他懷疑的看著許希恩,他的來頭不小,此次武狀元奪魁的呼聲也不低,為何他卻絲毫無損?
「那麼希恩會是下一個了。」許迅火若有所思的說,「否則你師叔要懷疑你是兇手了。」
心思被人家看破,林迅雷雖然有幾分尷尬,但卻掩飾得很好,「大師兄調教出來的徒兒,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
「若是希恩做的,他是不會笨到留下活口。」
許希恩絲毫不在意師叔對他有所懷疑,畢竟心愛的弟子受傷,他心急之下懷疑、怪罪於他,都是情有可原的。
他腦中想著一個疑問,但因為得不到結論,所以就開口問了,「師叔,這應考生的名冊有多少人看過?」
他這麼一提,林迅雷馬上明白了。「聰明!這人一定是按圖索驥,尋找目標,可見得一定是看過名冊的人。」
許希恩對照著傷者名單和應考名冊,他發現兇手是按著報名的先後順序來找目標下手。
他看見了白普的名字,白普早在一個月前便已報名,中間略過一堆名字之後,才出現一個傷者名單上也有的名字。
許迅火嘉許的看著許希恩,點點頭,「你只要過濾出來看過名單的人,就能找到兇手了。」
林迅雷點點頭,心喜道:「沒錯,這名單是機密文件,手上有的人不出四個。」
他一份,左丞相、太尉一份,皇上也一份。他和皇上絕無可能,那麼有嫌疑的人只剩下左丞相、太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