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娘現在回來了呢?」許希恩試探性的問,「你會怎麼樣?」
「我怎麼知道,娘又沒有回來。」她嘟起了嘴,「況且她當初毅然要走,現在又怎麼可能回來。」
「如果她突然回來了呢?」
「那我一定會很開心。」誰不想有爹有娘呀?娘若是回來了,她當然會很高興呀。
「那如果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別人的娘呢?」
「你幹麼一直提這個問題,好奇怪喔。」她懷疑的看了許希恩一眼,「怎麼突然提到娘?」
「沒什麼,我只是想知道咱們成親的時候,需不需要找到娘,請她來觀禮。」
世羅忍不住一笑,「我還沒十八呢。」
「可以嫁人了。」
兩人相視一笑,多希望這幸福的一刻永遠持續下去,不被打擾的世界一直充滿甜蜜和柔情。
「這也是繃帶,那兒也是繃帶,繃帶、繃帶、繃帶……」世羅氣惱的大喊,「哪有那麼多傷嘛!要是讓我遇到他,非把他剁成八塊不可!」
她真氣那個小人害她身上都是傷,雖然沒什麼大礙,可是皮肉要受罪也真是夠倒霉的了。
許希恩正在給她裹傷,聽她這麼一喊更用力的拉緊繃帶,引得她大叫一聲,「很痛耶。」
「會嗎?我瞧你精神好得很,八成不痛了。」傷還沒全好,就想著要報仇了,也不想想對方武功高強,她要是遇上了,只有趕緊逃命的份。
說要把人家剁成八塊?做夢比較快了。
「是呀,精神這麼好,八成死不了。」柳湘一面說一面快步的走了進來。
她雙眼紅腫,看起來似乎是哭過的模樣,她手裡提著一個籐籃,人一進屋肉香四溢,裡面不知道裝了什麼好東西。
「當然嘍,我這叫做幸福傷,不但死不了,而且還很有口福。」受傷這幾天,柳湘是兩頭跑,一下照顧白普一下拿補品來給她吃,後來嫌麻煩乾脆把白普也抬過來,放在隔壁屋子裡。
「又拿了什麼好東西來孝敬我?」她一臉饞樣的說。
「人麥雞,大補的!包你吃了流鼻血。」她將東西放在桌上,拿出調羹和小碗,一面舀湯一面道:「你可真好命,受點小傷一堆人著急。」
她娘更是一聽到就昏了過去,醒來後一直吵著要來看她,真要來卻又不敢。
弄了半天,她的後娘居然是世羅的親娘!
她哭著把事情全部告訴她,聽完之後,她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世羅,原來那天她真的什麼都沒做,是娘心裡有愧而已。
想到她還冤枉了她,更覺不好意思,加上自己霸佔人家的娘十年,所以現在對世羅只有加倍的好。
「這麼香呀,希恩要不要也來一碗?」
「才不給他吃。」柳湘樣了他一眼,「他呀,沒這個福氣。」
居然威脅恐嚇她娘不許接近世羅,真是太過分了,弄得她娘心急如焚,卻礙於他不敢過來探視,天天派她當探子。
看這幾天柳湘對他的敵意,還有動不動就飛來的白眼,許希恩知道她一定把自己當作不讓人母女團圓的大惡人了。
他不知道柳湘對事情的瞭解有多少,所以一點都不介意自己變成壞人,他不要世羅再受到任何的傷害了,他也不再跟任何人解釋。
世羅一邊吃一邊高興的說:「希恩別難過,我吃也等於你吃。嘻嘻,柳師姐真是個好人。」
柳湘沒好氣的瞪視她一眼,「做東西給你吃就是好人,做給希恩吃就是狐狸精嘍?」
「你大人大量,別跟我計較嘛。」她噗哧一笑,真是個會記仇的師姐,「我把將師兄打成重傷的大惡人送給你,那你總不會生我的氣了吧?」
「你有那個本事嗎?」哼,師父和官兵忙了半天,什麼頭緒也沒有,她還躺在床上就開始吹牛。
許希恩也說:「你別想亂來,我是不會讓你去踏這渾水的。」
「又不用我出手,他自己就會乖乖的送上門來啦。」她開心得不得了,「這次要是能抓到那個壞人,左新的功勞最大。」
「左新?」希恩不解的問,「為什麼?」
「不告訴你。」她神秘的一笑,「這個壞蛋我要自己抓。」此仇不報非世羅,明的她是打不過他,來陰的她可就是高手了。
她就不相信那個壞蛋蒙面人都不用把遮面布拿下來,誰臉上身上有墨漬的,就是她的仇家啦。說到蒙面人,她猛然想到,「對啦!是他,一定是他!」那天那個對她伸出援手的蒙面人,一定也是帶她出宮的人。
「什麼東西是他?」柳湘好奇的問,「沒頭沒腦的,誰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那個好的蒙面人呀。」她一五一十的把那天的事情說出來,「怎麼會有這麼多見不得人的傢伙?」
柳湘笑罵道:「人家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怎麼說人家見不得人?」
「那個人……」許希恩沉思了起來,回想那天的情形,他深覺得奇怪。
那個蒙面人的武功和身法絕對是焰雪派一流,問題是……他是誰?
那天的情況很混亂,跟人動手的動手,找神醫的找神醫,而師叔呢?師叔卻面如死灰的盯著義父和蒙面人相鬥,一動也不動。
「你確定是他?」君芷衣抓著金眉仙的手,難掩激動和興奮的說。
「我確定。」金眉仙鬆了一大口氣,總算找到了。
這些天來她微服出宮尋找那日驚鴻一瞥的少年,卻一無所獲,畢竟京城是這麼的大,要找到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孩子,談何容易?
她雖然有些失望,但篤信只要他人在京城內,她就一定找得到。
沒想到,居然會在比武場裡給她見著了。
武狀元比試對國內來說,一直是非常慎重的大事,因此皇室成員和大官們都會列席觀禮。
雖然遙遙的坐在高台上,但場中比武之人的面目依然清晰可見。
「眉仙,你瞧那孩子的眼睛多像你皇兄。」一想到場中比武的少年,很有可能是自己失散十五年的孩子,君芷衣忍不住眼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