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寶貝,媽咪不是說過,我們都很平安嗎?」王幸亭安撫著被嚇壞的小女兒,溫和的笑意佈滿圓圓的臉龐,摟著小女兒略顯單薄的肩頭,眉頭皺起,不滿意的叨念,「怎麼你又瘦了?不是再三告訴你,三餐要正常吃,點心、消夜絕對不可以省,吃不慣外面的食物,可以叫家裡的廚師過去煮。」
王幸亭高度不及顧慈恩的耳際,福態的身子與女兒嬌弱的身形一比,明顯的有份量。
「好啦!有什麼話進去再說。」顧慈恩的父親以宏亮的嗓音嚷著,粗厚的手臂擱在這對母女的肩上,親熱的欲迎她們入屋。
顧宗保身著一件白色汗衫,一條陳舊的卡其褲,腳上套著一雙黃色膠鞋,標準農夫的打扮,若是此時太陽高掛天際,頭上也會戴頂斗笠吧。
「是呀!二小姐一路辛苦了,先梳洗一番,我馬上命人準備準備。」管家杜先生笑吟吟的說著。
「先進去,外面危險。」另兩名警衛催促著。
「媽咪,等一下,有朋友跟我一道回來。」顧慈恩鬆開父母的手,敲著車門,示意韓斂仁現身。
開門下車,韓斂仁動作敏捷如豹,步伐平穩的移向顧慈恩,停在她身旁。
韓斂仁一下車,七個人均臉色怪異的瞅著他,還有人倒抽一口涼氣。
警衛一感覺他身上散發的壓力和威脅逼近,立即提高警覺。
管家和僕人們被韓斂仁雄偉的身形嚇到,震驚畏懼的退後兩步。
王幸亭和顧宗保互瞟一眼,用著別有深意的目光瞅著他。
「這是我爸媽。我的朋友,韓斂仁。」顧慈恩用著輕柔的口吻介紹彼此。
「韓斂仁」三個字如青天霹靂打向警衛,他們雙眸瞪大,震驚得嘴巴合不攏。
韓斂仁頷首,沉穩的道:「伯父、伯母好。」
他趁著眾人分心之際,低垂的目光射向警衛,警告他們不許透露任何令他不悅的訊息,否則……
警衛們嚇得閃到一旁,不敢輕舉妄動。
「到裡面坐。」王幸亭親切的喊著,拉著女兒的手往裡面移動,沿途與愛女低聲交談,笑聲從前方傳開。
顧宗保忠厚的臉龐閃動著笑意,粗厚的大手高抬,身後的警衛們臉色登時一片死白。
天呀!顧老闆是不是活膩了,嫌命太長?
他們懦弱的撇開臉,不敢看僱主在他們面前動手打韓斂仁,而被韓斂仁當場擊斃。
顧宗保用力的拍著韓斂仁寬厚的肩膀,很滿意韓斂仁衣衫下的壯碩,哈哈笑道:「進去坐,咱們好好的聊聊。」
咦?怎麼會這樣?警衛不可思議的望著那對肩並肩走進屋的男人。
怎麼會這樣?
他們用力的揉揉眼睛。他們會不會看錯了?
轉頭一看,尷尬的警衛直想躲進地洞裡。
他們懦弱無能的舉動,一一落入杜管家和兩名僕人的眼裡。
他們對警衛的可恥行為,不屑的哼了一聲。
☆☆☆
寬大的客廳采光極佳,落地窗前米色的窗簾掩住大半的視野,室外青草和花香味微微的飄進屋內。
顧慈恩和王幸亭母女倆窩在沙發上談論著女人的話題,僕人們端來剛沏好的茶、點心和水果。
顧宗保領著韓斂仁到客廳一角的酒吧,五層的酒架上擺放價格高昂的酒、烈酒和水果酒之類的調酒。
顧宗保站到酒櫃裡,以宏亮的音量道:「想喝什麼?」
韓斂仁的目光從顧慈恩移至顧宗保身上,淡淡的道:「威士忌。」
顧宗保倒了兩杯威上忌,打開吧檯下的小冰箱取出冰塊,加入後將酒杯放在他的手中。「你跟我女兒是……」
「朋友。」韓斂仁道出顧慈恩預先準備好的說詞,眉宇間有著淡淡的不悅。
「你們……」身為人父的顧宗保對於女兒帶回來的異性朋友,顯得十分好奇。
憨厚的莊稼人是韓斂仁對顧宗保的初步印象,臉部僵硬的線條稍稍軟化,低沉的道:「她提及家裡出狀況,我不放心她一個人開車,便陪她一道。有什麼問題嗎?方便的話,說出來參詳參詳,我可以盡棉薄之力。」
「這……也沒有什麼事情啦!」顧宗保乾笑兩聲,有客套、有難為情,拿酒再次注滿彼此的酒杯。「來這裡,不用跟顧伯伯客氣,好好的玩。」
是嗎?韓斂仁挑起劍眉,低啜著杯中美酒,琥珀色的液體在搖晃中閃動著晶亮的光彩。
眸光掃向那對閒話家常的母女,再瞟至隱藏在暗處的警衛,雙眸若有所思的打量著。
☆☆☆
隔日凌晨,天色未亮,一聲轟天巨響驚醒沉睡中的人兒。
剛躺下的韓斂仁迅速套上長褲,拎著上衣,身子如疾風奔往出事地點,奔跑間飛快的完成套衣的動作,鷹眸銳利的掃向煙霧迷濛的大廳。
多年的訓練讓他在黑暗問行動自如,掃視後得知爆炸物來自屋外,他旋即打開大門,目光陰沉的凝視著爆炸殘留下來的物體。
黑瞳掃向黑暗的四周,一瞬間便洞悉異樣反身轉向後方,大力開啟另一頭的落地窗,審視黝黑的山頭後再次返回爆炸處,仔細檢視內含物。
一分鐘後,兩名警衛像火燒屁股般從屋內奔出,身上衣衫不整,看得出來是被嚇醒的;另外兩名警衛從大門處火速的駕駛車子衝過來,一聲尖銳的煞車聲響起後停住。
跟著樓上傳來喧嚷的叫聲和紊亂的腳步聲,眾人慌亂的往出事現場奔來。
「什麼事?」四名警衛同時向韓斂仁詢問,臉上佈滿失措。
韓斂仁站直身子,示意警衛們自己看,眼神中責備他們的速度過慢,讓警衛們愧疚的低垂著臉,急忙向前找出可疑物品。
當其餘的人現身時,韓斂仁已斂起怒意,輕巧的退往後方陰暗處,試圖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顧宗保與昨晚同樣的打扮,只是換上乾淨的一套衣服,臉龐還塗著泡沫顯示出事前他已清醒,正在梳洗中。
「出了什麼事?」客廳霧茫茫,顧宗保的心十分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