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
三個女人錯愕的叫道,不可思議的瞪著她。
「不會嗎?」
顧慈恩存疑的抬頭,問號掛在眼中。
「大哥這麼愛你,怎麼捨得打你?」韓斂意打死不相信。
「愛我?」顧慈恩怔住了,隨即羞紅著臉,爭辯道:「他……他才沒有愛我!他只不過是……氣我佔他的便宜,才故意娶我……才沒有什麼愛跟不愛的問題。」
兩人從相識到結婚像坐飛機快速,怎麼可能有愛意的存在?
「佔他的便宜?」
兩姐妹快笑癱了,陳靜怡翻翻白眼,數次同腦筋很直的媳婦溝通,媳婦就是看不見她那個傻兒子的心。
「大嫂,大哥如果不愛你,才不會娶你。」韓斂意瞧顧慈恩拚命搖頭的認真樣,歎了口氣。「要不然你可以直接問他。」
「問他?」她錯愕的睜大眼,更用力的搖頭,「他……我猜他長相一定很『愛國』,才會逼我嫁給他。」
狂笑瞬間響徹滿室,她們這才想起顧慈恩還沒機會見到韓斂仁完好的臉龐。
良久後,陳靜怡笑著拍拍媳婦的手,鄭重的說:「不管他為什麼娶你,你現在都是他的老婆,所以為婆婆說說話不為過吧?」
「嗯。」她順從的點點頭。這些日子以來,婆婆待她甚好。
「記住,他來找你的時候,把你心裡的疑問問個清楚,不許他再逃避問題,即使用哭用鬧也要弄個清楚,明白嗎?」陳靜怡再三的教導著,看不慣兒子吃定媳婦。
「可是……他很凶……」她低垂著頭,仍有些畏懼。
「放心啦,媽打包票,你再囂張、再無理取鬧,他都不會動手,如果他敢,媽給你靠。」自身難保的人,大話不經思考就吐出。
「嗯。」
「對了,你知道那個黃天霸的下場嗎?」陳靜怡輕描淡寫的提及,素手捧著熱茶輕啜。
「啊……」誰呀?黃天霸?顧慈恩想著似曾相識的名字。
家人被黑社會逼迫,那個囂張的人渣好像叫黃天霸。
他不是被韓斂仁趕跑了?
怎麼,難道黃天霸又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她低聲呻吟。當日不讓韓斂仁插手,就是怕他招惹黑道中人,引來麻煩,這該如何是好?難道黃天霸找到韓斂仁,試圖對他不利嗎?
「他的飛鴻建設倒了。」陳靜怡拿起銼刀,優雅的磨著完美的指甲。
「啊,他怎麼會……他不是黑社會的嗎?」顧慈恩驚呼出聲。
「他目前在跑路當中,黑白兩道沒人敢收留他,你知道為什麼嗎?」陳靜怡賣關子似的拋出問題。
「為什麼?」
「因為他不長眼,得罪了天地幫的幫主夫人。」
「啊……」天地幫真的那麼厲害嗎?
「早就跟你說過了,咱們天地幫可是台灣第一大黑幫哦!」陳靜怡一副以夫為榮的驕傲樣。
「天地幫幫主夫人……指的是我嗎?」驚詫的指著自己,顧慈恩在心中大叫。這怎麼可能?她什麼時候當上黑道夫人了?
眼兒不住的輕眨著,喘息微亂,錯愕的瞪著前方的婆婆和小姑。
這……這不是真的吧?
她只是個平凡的小老百姓,她不要做黑的啦!
她撫著頭,頭疼的呻吟著。
若是忠厚老實的爸媽,知道她嫁給有黑道背景的大哥大,她會不會被逐出家門?
☆☆☆
隔天一早,陳靜怡出門買早餐,被前方猛然停住的數輛轎車截住去路,嬌笑的臉龐沒有驚慌失措,手裡提著豆漿和油條,有意無意的輕輕晃動著。
車門一開啟,數十名壯碩男子往她的四周靠近。
「夫人!」韓烈勇靠近她,濃眉蹙緊,語調冷冷的喚著。
「你……」陳靜怡蓮步輕移靠向他,低著聲問:「兒子呢?」
「找被你拐跑的妻子。」韓烈勇濃眉一挑。「咱們有筆帳得回家好好的清算清算。」冷硬的話進出口,最後四個字是咬牙說出。
縱容她三十年,沒料到被她出賣得如此徹底。
「我買了早餐要給斂如和斂意。」陳靜怡搖搖手中的早餐,腳步往旁邊移,想當慈愛的母親大人過過癮。
韓烈勇回身,捉著妻子往車子裡塞,早餐扔進屬下的手中。
「你……真的生氣啦?」陳靜怡眨著晶瑩的眼眸道。
「你說呢?」他低聲的喝著,按下按鈕讓前座與後座的隔音玻璃升起。「你說說,這筆帳,咱們該怎麼算?」
她單手撐著下巴,淺笑問帶著捉弄的口吻道:「想離婚嗎?我隨時奉陪呀!反正韓夫人的名號也抬了三十年,輕鬆一點也不錯。」
若非韓斂忠太超過,她並不打算將真相公佈於世,讓這個秘密永遠是秘密。
事情變化至今,兒子執意用幫規處置韓斂忠,若不把事實的真相公佈,老公心中的埋怨恐怕至死方休,兒子心中也會有難言的內疚。
「你是什麼意思,做錯事情還敢拿離婚來壓我?」韓烈勇吼聲如雷,震得車窗微微震動。
他娶這個老婆簡直是來虐待自己。
「我哪敢呀!」她笑吟吟的道,小手撫著他臉上歲月的痕跡,似有若無的挑逗著,輕聲埋怨道:「是誰當年親口應允,我如何報仇雪恨,他一概不過問來著?怎麼,才三十年就嫌我人老珠黃啦?」
韓烈勇挫敗的歎了口氣,凝視著愛妻的嬌容。歲月十分寬待她,清麗的容顏依然讓他心悸不已,他輕輕的擁著她入懷。
這輩子,他注定敗於她手中。
「他的身世不該瞞著我。」他沉著聲抱怨。當年初見的剎那,他的心就為她翻起波瀾,無法平復。
「若捨不得蕭翎翎,你現在還有回頭的機會。」她淡淡的道。他搖頭,「我從不欠蕭翎翎,三十年來只覺得愧對那個兒子,你該早點告訴我,或許我根本不需要……」
活在內疚裡,每次面對那個他不曾盡過父親義務的兒子,總是心軟的縱容他胡作非為,害自個兒的一世英名差點盡毀。
「誰教你花心欠下風流債,怪誰!」
「你明知我心裡只有你。」他驀地語氣低沉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