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煞車不及曦璇一頭撞進他的懷抱,巨大的撞擊力讓因為感冒而全身乏力的黎璜應聲往後跌仆,不過他仍舊將懷抱中的小女孩保護得很好。
「璜哥哥,對不起。」顧不得被撞疼的鼻子,曦璇趕忙扯下肩膀上的書包,將倒在地上的黎璜扶了起來。「璜哥哥,你有沒有受傷?對不起啦,都是曦璇不好。」小小的瓜子臉垂得低低,整個臉色黯沉了下來,小手兒不住地扭絞著,模樣無辜極了。
原本前兩天就有點小感冒的他,因為這幾天繁重的課業壓力沒時間調養,今天好不容易送曦璇到學校後,就因為撐不住被司機緊急送回家。
在家庭醫師的堅持下,他打了一天的點滴,加上感冒藥中摻有微量的安眠藥,因此讓他一睡睡過了頭,耽誤了去接小曦璇下課的時間。
「沒關係。」攀著她的肩,小心翼翼的不將自己身體的重量壓在她身上,黎璜巍魏顫顫的走回自己的床鋪。「對不起,璜哥哥沒去接你,小曦璇是不是很害怕?」
「嗯,曦璇好怕,好怕璜哥哥不要我了。」曦璇委屈的猛點著頭,當她抬起頭看清楚黎璜一臉病容後,眼眶中的淚水像融化的冰,猛地落個不停。
「傻曦璇。」他摸摸她的頭,取笑著。
「人家就是傻嘛。」曦璇委屈的噘著嘴。
「對不起,原諒璜哥哥說錯話了好嗎?」他道歉。
「好,我原諒你。」曦璇一臉寬宏大量的表情,決定大方的不跟他計較。就在這時候,黎璜病懨懨的表情又再度落入了她的眼,曦璇的心隨即緊緊的揪了起來。
她動作敏捷地爬上了黎璜的床,一雙小手在他臉上、身上不停的摸索著,小小腦袋瓜單純的以為生病是可以摸出來的。
「璜哥哥,你生病了?嚴不嚴重?」
用指尖勾起小臉上的淚水,他細心的用面紙幫她把臉上的淚水拭乾。
「沒關係,明天璜哥哥一定會去接你下課,不讓小曦璇擔心。」他溫柔的將她摟在懷裡,低沉的嗓音充滿安撫作用的凝住了曦璇的淚水。
曦璇停住淚,卻止不住喉間的哽咽。「不要、不要,璜哥哥生病了,要多休息,曦璇會乖乖的坐伯伯的車回來。」她口中的伯伯是黎家的司機,平日會在固定時間接送他們上下學。
「這樣啊,我的小曦璇長大 。」
「當然,我是小大人了。」聽到黎璜的稱讚,曦璇隨即驕傲的挺高胸膛。
「可不可以告訴璜哥哥,今天在學校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啊?」在懷抱中為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並細心的幫她蓋上被子,他知道要避免她感染感冒地推開她是不可能的,因為這一個月的相處下來,曦璇的倔強是不容忽視的。
「今天隔壁班的小強好壞,他跑來我們班上偷偷的掀王小英的裙子,把王小英惹哭了,我很生氣的去告訴老師,老師於是就……」嘟著嘴,曦璇義憤填膺的訴說著今天在學校中的點點滴滴。
黎璜嗤笑一聲,他的小曦璇這一個月長大不少,原本問她的時候她都只是搖搖頭,現在她知道生氣,知道朋友間要互相幫忙了。
「那曦璇在學校一定又多認識了不少朋友吧?」寵溺的摸摸她的頭。
「嗯,今天多了三個好朋友。」曦璇舉起修長的手指對他認真地細數著,可是才一眨眼的時間,小臉又垮了下來。
「怎麼了?」唉,看來情緒轉移失敗了。黎璜無聲地喟歎。
伸出手緊緊的環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乾涸不到五分鐘的眼睛又氾濫成災。「璜哥哥最壞了,生病了也不告訴曦璇,你讓曦璇等不到人,好擔心、好擔心,擔心的以為……」
黎璜幫她把話接著說下去:「擔心我會跟你爸爸、媽媽一樣,不見了、再也回不來了?」
「嗯。」她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黎璜的唇角揚起一抹笑痕,手指輕輕敲了敲她的頭。「小腦袋瓜一天到晚明思亂想,該打。」他的雙眸黝黑深邃,閃爍著只有對她才有的瑩瑩柔光。
忘了淚水還懸在頰上,曦璇不悅地噘著小嘴,咕噥地抗議:「璜哥哥壞,人家真的擔心死了,你一點也不感動,還取笑人家,嗚……璜哥哥壞死了!」
說著,她眼眶中的淚水又像旋開的水龍頭,嘩啦啦的落個不停。
黎璜愣了一下,腦子裡迅速思索著該怎麼安撫她的情緒,驀然心思一轉,他隨即大笑出聲,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璜哥哥笑什麼?」她一臉莫名其妙,忘了自己正在哭。
他勉強止住了笑,深邃的眸底依舊笑意燦爛。「我笑我的小曦璇變得愛哭了。」
記得她剛住到黎家的那幾天,只見她一臉哀戚,黎璜不停的遊說她將心中的難過一古腦兒的全哭出來,可是曦璇說什麼也不哭,沒想到這次生病反倒見她哭個不停,原本黎璜想勸她不要哭,可是一想到她的脾氣是如此的倔,一定不會聽從他的勸,所以試著以這種另類方式來止住她的淚水。
「我才沒有愛哭。」曦璇趕忙將臉上的眼淚胡亂抹去,倔強的抬高小臉迎視著他,「你看,我沒有哭,一滴眼淚也沒掉,人家今天老師還稱讚我頭髮上的蝴蝶結綁得好漂亮。」她驕傲的將今天被稱讚的事情告訴他,雖然蝴蝶結跟愛不愛哭一點也扯不上關係。
他的小曦璇上當了,黎璜雙手攬向她的頭壓在胸口上,黑眸發出無聲的笑意。
他的小曦璇……不經意的運用了好幾次這五個字,這個說辭帶給他一股難以言喻的甜蜜,說起來是這麼的自然,自然的好像她本來就應該屬於他的一樣。
他會用生命去愛她、呵護她,即使必須排除萬難,他也義無反顧。黎璜默默的對自己說道。
「是的,璜哥哥錯了,小曦璇沒有哭,而且我的小曦璇今天的蝴蝶結綁得好溧亮。」黎璜莞爾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