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棄而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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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就給我少調皮點。」寫意揪了揪她的鼻子,一臉無奈的警告著。

  「好啦。」芽兒答的有點心不甘情不願。

  天知道小姐調皮起來,可不比她安分多少,雖然那也僅止於在望月軒裡。

  摟著芽兒,寫意深深的歎了口氣。已經有多久沒有看到芽兒笑的這麼開心了?看來年紀小小的她,內心的不安和恐懼並不比自己少。寫意黑白分明的眸子,瞬間染上一層淡淡的輕愁。

  其實,她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說服二娘,讓芽兒跟自己一起出閣,反正二娘早為府內有這麼小的丫環感到不悅;然而,對未來,她卻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對方是誰?她會像大姐和二姐一樣,得到一個疼惜她的良人嗎?暗暗的輕喟了聲,寫意的心好亂、好茫然……

  也許借由這樁買賣似的婚姻,可以讓她像大姐和二姐一樣找到自己的幸福,脫離這陰鬱沉悶的宅子……她不禁又自我安慰的想著,只是她真的能嗎?甩甩頭,心中的沉重卻是怎麼也揮之不去。

  綠倚樓,翟曜位在城郊的別業,是他眾多休閒的地方之一,更是他位在京城的藏嬌之處,而住在這兒的是京城有名的花魁蘇宛兒,自從翟曜幫她贖了身之後,她便住在這兒當他的侍寢佳人。

  這一天,他才剛從西域回來,一身的灰塵還沒撣落,別業裡就來了個不速之客。

  翟曜冷冷的睨了他一眼,狀似風輕雲淡,但隱藏在低沉嗓音下的怒氣,早已蓄勢待發。

  記得前幾次阿瑪不是派奶娘來、就是讓老總管前來,以為他會看這兩個老人家的面子給予好臉色,沒想到他就是不領情,臉色一次比一次還難看。

  這次這兩個老人更絕了,索性派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小奴才來試驗他的耐性,不知下次他們會不會找個還在吃奶的娃兒來?翟曜勾起一抹淺淺的笑紋,冷冷的寒意卻讓人看了驚心動魄。

  其實對婚姻,他並不是那麼的排斥,之所以至今尚未興起成親的念頭,是因為他尚未遇到一個令他心儀的對象,一個能與他心靈契合的伴侶,否則根本不用等到兩位老人家殷殷催促,他早就收起那顆放蕩不羈的心,做個「安於室的顧家男人」了。

  「我阿瑪派你來有什麼事?」他明知故問。

  「少主,王爺要您立刻回府,商討迎親事宜。」第一次擔負此任務的葛羅,恭敬地回答。

  「哦——」一聲音調微微向上揚的長吟,伴隨而來的是從翟曜黑瞳中射出的兩道利光。

  葛羅立刻感受到他的怒焰,駭於翟曜熾人的氣勢馬上噤了聲,並連連深吸了好幾口氣。

  天啊!少主的眼神銳利的猶如陣陣颼風,刮得他全身的皮膚隱隱作疼,葛羅屈膝跪著的身子禁不住微微顫抖。

  他就知道,來通知少主絕不是件好差事,否則老總管不會千叮嚀萬囑咐的要自己小心並機靈點;天知道當時他聽了心中有多恐慌,多想求老總管另外找人來,只是身為奴才的哪有選擇的權利,縱使是赴湯蹈火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去闖一闖了,唉……

  他困難的嚥了嚥口水,好不容易才壯大膽子出言:「少主,王爺請您馬上回府。」這一次他抱持著豁出去的心情,不過語音仍不免害怕的顫抖著。

  他的話又引來翟曜一瞥,深邃銳利的黑瞳隱含森冷,他的唇角同時緩緩地浮起一抹譏誚。「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讓你來催促我?」

  翟曜氣怒的一掌拍向桌面,將兩寸厚的桌子從中打穿了一個洞,心中的怒氣昭然若揭。

  叩的一聲,葛羅知死的雙膝一彎,立刻跪了下來。

  「葛羅不敢,葛羅只是……」

  翟曜冷颼颼的笑著說:「只是聽命行事。」

  葛羅馬上點頭如搗蒜。

  「無知的奴才!」翟曜低啐了聲,傾身看著他,笑得詭譎。「那你知不知道你的聽命行事,卻犯了我一個大忌?」

  「啊?」葛羅一怔,整個人向後一倒,傻愣愣的張著嘴,好半晌後才想起什麼似的跪好身子猛磕頭求饒。「少主饒命,葛羅知道少主不想成親,可是……求少主饒命啊!」

  「現在才想到求饒,你不覺太晚了嗎?」翟曜狀似無辜的聳聳肩,邪肆俊逸的臉上掛著惋惜的神情,但闃黑的瞳眸卻沒有半點同情之色。

  葛羅一愣,險些嚇得昏厥。「少主,屬下只是聽從王爺的命令啊!」

  「若不是我今天的心情不算差,只怕你是有命來,沒命回去復差。」翟曜冷冷一笑,眸光微斂,揚手將斟滿的酒倒入口中,以極不屑的口吻說:「回去告訴我阿瑪,要娶他自己去娶,就是不要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該死!每次只要他老人家一個心血來潮,他就得陪他玩這種一點也不好玩的遊戲,想不到這次更直接了,想也不想的就要將一個女人往他身上推,只是屬於他命中的佳人尚未出現,他是不可能乖乖成親的,這個道理為什麼他們就是不明白?

  哼,整整三年了,每半年一次的拒婚遊戲,他們兩老還嫌玩不夠?那到底要他來幾次拒旨抗婚,他才肯甘心罷休?

  雖然每次為了成親這事,他都氣得咬牙切齒,可偏偏他就是拿他們兩老沒轍,誰叫他們是他的阿瑪、額娘。不過這並不表示他會乖乖的回府迎親。翟曜冷然嗤笑一聲。

  其實翟曜的抗婚也不是全然無理的,男兒志在四方,他總得闖出一點名堂才有心思安定下來,加上又沒有一個女人讓他看的順眼、有資格成為他妻子,並不是他有意違背他們,只是這事他也說了不下幾十次了,可是偏偏就是有人比他還固執。

  一想到家中這兩個老人家腦筋是如此的八股,翟曜頭就又隱隱犯疼。

  想抱孫子也不是用這種趕鴨子上架的方式吧?而他這次也不過是跑了趟西域,半年沒回府而已,又不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非得要將一個女人鏈在他的褲腰帶上,借此綁住他不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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