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她,難道她一點都感覺不出來嗎?祝英台的心是什麼做的?怎麼可以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憔悴心傷?難道她對他真的一點意思也沒有?
「今天他跟我求婚,而我也答應了。」
「什麼?!」
祝英台繼續說著謊話,美麗的臉上硬是擠出了一抹笑容,「我們以前合作關係不錯,我就想說我下班後來親自跟你說一聲。那麼,再見了!」
說完了這些氣話以後,她轉身便往樓梯口的電梯走去。
他的計畫不就是要破壞她和梁山伯?那麼現在她偏不讓馬文才得逞,就算拿終身幸福來報復也無妨,反正她已經過慣了只有工作陪伴的生活了,結婚,也不過是一個替自己擴充產業的交易!
她不會害怕的,真的。
愛情若真的這麼痛,那麼她寧可一輩子都不要把心交出去。
愛情若真的這麼虛情假意,那麼她寧可一輩子都不要再談戀愛。
但如果她真的下定決心——
那麼,她映在電梯間的鏡子裡的影子,怎麼會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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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高照,陽明山上一片鳥語花香,花團錦簇。
一陣涼風襲來,繡工精緻的白色雕花紗簾微揚,哀怨的小提琴琴聲,聽來聲聲淒涼。
位於陽明山上的梁家別墅裡,梁山伯形單影隻,孤獨地拉著聲調淒美的小提琴,哀悼他幻滅的感情。
琴弦一聲聲都在割扯著他的心,漫長的苦戀已逝,再不可追,過去唸書時候的那一段美好的日子,彷彿像走馬燈般縈繞在梁山伯的心房……
他自幼愛戀男人的肉體,這原本應該會是藏在自己心中一輩子的秘密,所有的甜蜜和苦澀他都已經習慣了自己消化、自己吞下;可是,在這麼多年之後,發現馬文才有可能會被別的女人奪走,他心中的澎湃情感終於情不自禁一古腦兒地爆發。
雖然知道馬文才最終必定會拒絕自己,可是,梁山伯這樣做,也算是為自己年少以來的苦戀畫下一個句點,有了一個交代。
邊拉著小提琴邊品味著自己的苦澀,梁山伯望向鏡子中自己俊美的臉龐,不禁感歎自己的命運……
咚。
咚咚。
咚咚咚咚……
突然在哀怨的小提琴聲中,加入了莫名其妙的遠方傳來的聲響。
「梁山伯!」
就在梁山伯完全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情況下,突然間祝英台的怒吼聲響起,房間的門也被「砰」的一聲打開了!
她,氣喘吁吁。
這梁山伯也未免太有閒情雅致了!從都市開著車一路狂捆到陽明山上,然後還得走上一段小小的爬坡山路,這才到達梁山伯最喜歡的度假別墅。
只見這會兒的祝英台,整齊的頭髮亂了,臉兒紅了,鵝黃色的絲質女用襯衫濕了一塊印子,漂亮的杏眸露出十萬伏特的凶光,電得梁山伯大氣都下敢喘一下。
「你……還真會跑啊!」祝英台上氣不接下氣,「大白天的下工作,跑來這個地……地方拉小提琴?」
梁山伯被祝英台嚇了一大跳,就連小提琴都擱下,冒了一身冷汗。
「你、你要幹嘛?」自從那天在餐廳被祝英台潑了一身的濃湯之後,梁山伯就對他這個掛名女友感到有些伯怕的,原來一向對他唯唯諾諾的祝英台也有野蠻的一面啊!
「你說呢?」她緩緩移動腳步,絲毫沒有放過梁山伯的意思。
「我……我又不是你!我怎麼會知道你要做……做什麼?」
嗚嗚——這是怎麼回事?
梁山伯不斷地往後退去,但祝英台就像盯上了青蛙的蛇,節節逼近,害他冷汗直流。
她和馬文才合作的這些日子裡,她究竟遇上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她會一下子從唯唯諾諾的小貓咪,變成一隻母老虎?
她好像開始有了自信,不能夠再像以前那樣對她呼來喚去,反而有另外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
「我記得……你媽媽不是一天到晚逼你結婚嗎?」她一步一步逼近他,十萬伏特的敵意電波仍然頻頻放送。
「對……對啊!」梁山伯被步步逼退,手裡的小提琴被拋到了後頭的床鋪上,他心中不祥的預感慢慢上升。
「我是不是你女朋友?」她逼問著他。
「嗯……」名義上是,梁山伯在心裡面淌血。
「我已經忙完了這一波公司的case,現在生意已經慢慢步上軌道了……」祝英台緩緩地說出她此行來的目的,「我們結婚吧!」
「什……什麼?」粱山伯十二萬分吃驚,他伸手摸摸祝英台的額頭,「你沒發燒吧?」
「我人好好的。」她沒好氣地說著,順便撥開他的手。
「你、你說結就結嗎?」礙於祝英台的氣焰高張,梁山伯小聲地還擊,「憑什麼我就要娶你?」
他可是會記仇的,上次這個女人一點情面都沒有留給他,就在餐廳裡倒了一堆海鮮湯害他出糗,現在她有求於他,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他才不會乖乖點頭呢!
更何況,他一點都不喜歡她,她還是他的「情敵」呢!他可不想跟情敵一輩子乾瞪眼。
「你不想娶我?」祝英台再靠近梁山伯一步,他立刻跌坐在床上。
「你、你想幹嘛?」嗚嗚——怎麼會這樣啦?梁山伯長這麼大,第一次體會到快被霸王硬上弓的恐懼感,他緊緊抓住了棉被,不停地往後退去。
「如果你不娶我,我就把你喜歡男人的事情公諸於世!」祝英台亮出了她的王牌,頓時間讓梁山伯白了瞼。
她怎麼會知道的?那一天告白時,現場不是只有他和馬文才嗎?
「你、你從哪聽到這種鬼消息的?」被別人逮著了小辮子,梁山伯像是被潑了雄黃酒的蛇,現出原形,一張白嫩的臉霎時間比白紙還要慘白。
「下次告白的時候,記得千萬要仔細檢查場地。」祝英台擦著腰,不可一世地看著梁山伯。
「你……」他漲紅了臉,虎落平陽被犬欺;而更氣人的是,這條狗還是他平常最瞧不起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