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她不想打擾他的工作。
可是偷溜有一個壞處就是,沒有辦法在看見有女性跆拳道選手或工作人員藉機靠近關烈,並以愛慕的眼神和有意無意誘惑的舉止勾引他時,義正辭嚴地挺身而出,潑一桶黑狗血或是漿糊。
真是氣人!
但是她只要想到是自己堅持不願意現在公開戀情,她就忍不住嘔到想捶心肝。
「為什麼不願意呢?」
炊雪一邊折著星星,一邊詫異地問著。
「他也這麼問我。」小豐雙手支著下巴,沒精打彩地道:「怕引起騷動呀,我才不想在生米尚未煮成熟飯前就被一堆女人嫉妒的白眼淹沒,而且台灣的狗仔隊好恐怖的,到時候連我僅有『白帶』程度的醜事都挖了出來,我怎麼有臉跟他舉行盛大的婚禮?」
炊雪不以為然地挑高眉毛,「這個跟那個有什麼關係?」
「等到狗仔隊也上門來向妳探聽挖掘我的八卦,甚至是學校成績時,妳再來跟我討論有沒有關係好了。」
炊雪恍然,沉吟道:「這麼說也對,可是妳打算撐到嫁到美國的那一天?」
嫁到美國?
小豐小臉驀然一白,僵硬地望向炊雪,「我……我光想嫁給他,全沒想過必須嫁到美國那麼遠去……我不想離開我爸,離開妳們啊!」
炊雪大大地歎了口氣,一手揉著鬢角道:「妳豬頭啊,關烈住在美國,難道他會為了妳搬回台灣嗎?妳別忘了他的事業、他的生活都在美國。」
「可是、可是……」她忽然鼻酸恐慌起來。「萬一我嫁到美國不適應,或者是他又和前女友舊情重燃了,我該怎麼辦?」
天啊!這就是所謂的婚前恐懼症嗎?
炊雪差點失手撕壞了手上的紙星星。這是她幫鄰居高中女生做的,一顆一塊錢,打算湊滿一千顆告白用的。
「妳對他真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小豐一愣,怯怯地道:「他也這麼說。」
「相信我,妳既然有辦法征服像關烈那樣的偉男子,就有辦法征服全世界。」炊雪拍拍好友的肩膀,然後繼續折著星星。
「說得對喔,我可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陸小豐呢!」她又挺胸扠腰得意地笑了起來。「我有熱情,我有勇氣,我有……」
「好了、好了,精神那麼好的話就幫我折小星星。」炊雪拿了一堆彩色紙條邊給她。
她頓時傻眼,「可是……可是我不會折耶!」
「天啊,我真是對關烈寄予無限的同情。」炊雪真不知道該說好友是狗屎運,還是要說關大高手前世肯定沒燒好香?
小豐尷尬地嘿嘿乾笑,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啦。」
「我、不、是、在、贊、美、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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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種情況是情有可原,但小豐還是小心眼地發現自己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
所以在下定決心的第二天晚上,她收拾了簡單行李就到飯店去找關烈。
他邊揉著眉心邊打開門,英俊的臉孔倏地一怔,「小豐?這麼晚了,妳是怎麼來的?」
「搭出租車啊。」她天真地笑道,舉步自動跨進房裡。「而且現在才十點半,不算太晚。」
「十點半還不算晚嗎?」他不禁皺起濃眉,關上門後轉身嚴肅地道:「妳是個弱女子,萬一遇上歹徒怎麼辦?」
「我會跆拳道呀。」她笨手笨腳地比畫了兩下招式。
關烈差點笑出來,但考慮到他一笑,這小妮子肯定又會開始順著竹竿往上爬,所以他只好強忍住。
「就靠妳那幾招七零八落的招式?免了吧,說出去不會有人相信妳的父親和未婚夫都是黑帶高手。」
未婚夫?這個詞聽起來挺爽的,呵呵,尤其是打從他嘴裡說出來。
小豐咧嘴笑了,「放心、放心,我不是安全到達這裡了嗎?」
他皺著眉頭看著她,忍不住叮嚀,「下次直接打給我,我去接妳。」
「不要再對我皺眉頭了,雖然你皺起眉頭還是一樣帥得不得了。」她歪著頭打量他,嘻皮笑臉地道。
關烈強捺住一聲無力的呻吟。「如果妳不是那麼教人不放心,我就不會頻頻對妳皺眉頭。」
而且他相信最近自己眉間的皺紋刻痕是越來越多了,全是被她嚇的。就像他昨天在會場裡便瞥見她躲在二樓看台欄杆後頭探頭探腦的,那副驚險的畫面足足嚇僵了他十幾萬顆腦細胞,他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控制住推開正在和他談話的部長的衝動,然後躍上二樓好去保護她。
更別提大前天,他與幾名主副審──包括未來的岳父在內──邊專注地研究著事務細節,邊步上階梯時,一個身上穿著黑衣黑褲,臉上還戴著太陽眼鏡的小身子突兀地打從他們上面瘋狂滾落下來。
在那一瞬間,他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他立刻飛衝過去扶起了她,疼痛像是如影隨形的手般掐住心尖,就在他將她輕輕擁起時,她卻死命低垂著頭,嘴裡還吐出模糊的嘰哩咕嚕半調子日文,然後很快推開他迅速溜逃而去。
見她沒有受傷,他既覺如釋重負,又忍不住狠狠抓住她的肩膀猛搖一頓。
她到底在做什麼?
「你在想什麼?」小豐心驚膽跳地偷瞄著他,他的臉色好像越來越黑。
「這句話我也很想問妳。」他一把將她拖到沙發上,沉著臉坐在她對面。「關於這兩天的事,我想妳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她心虛地驚跳了下,隨即扯開一抹乾笑,「哈,哈,什麼事?我聽不懂耶。」
「我看見妳了。」他言簡意賅地道。
小豐愣住了,一抹紅霞飛快自脖子暈染到了雙頰,「噢。」
「在妳跌斷自己的脖子之前,我想請教妳究竟在做什麼?」他歎了一口氣,傷神又擔憂地凝視著她。
「我……我想念你。」她輕輕咬著下唇,慚愧地低下頭。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可以給妳員工證光明正大地在我身邊,我甚至可以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們即將訂婚了。」關烈的眼神溫暖愉悅了起來,「那麼我會時時把妳帶在身邊,不准妳離開我半步也是情理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