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沒料到他耍陰狠,茉生硬是吃了他一記,疼得鬆開了手。
光浩甩開她的手,拔腿就往門口跑。
「小鬼,你別跑!」可惡,她今天如果不捉到他,她就跟他姓!
一衝出房門口,她迎面撞上了牆……
她反彈開來,定睛一看,那哪裡是「牆」,是他--涉川恭介。
看著衝出門口,拔腿跑開的光浩,再看看一臉氣惱追出門外的茉生,恭介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甚至連疑惑都沒有。
「妳對我兒子好像很有意見。」他淡淡地說。
她一怔。什麼她對他兒子有意見?他把她說得像是壞心眼的後母似的……
後母?天啊,她剛才好像有說捉不到他,就跟他姓耶。
那麼她不就等於隨了涉川恭介的姓?忖著,她不知為何的紅了臉--
睇見她臉頰羞紅,他皺皺眉,一臉狐疑。
茉生心虛地低下頭,再抬起臉時,已想好要說什麼話。
「是令郎對我有意見吧?」她不服氣地說。
他微擰著眉心,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知道嗎?他叫我巫婆。」她說。
恭介一點都不意外地說:「是嗎?」
他是什麼態度?他的兒子叫她巫婆,他居然挑挑眉說「是嗎」?
「你怎麼可以放任他這麼野蠻?」她質問起他這個身為人父者。
他嘴角下壓,一邊的眉毛揚起,有種頗不以為然的味道。
「你的兒子會打人、會踢人,你知道嗎?」她直視著他,好像在責怪他這個父親一點都不盡職般。
他神情一沉,又是沉默。
他知道,光浩的任性刁鑽,身為父親的他全都知道。
但當光浩在他面前顯出那乖巧又脆弱的模樣時,他就無法責怪他半句。
「涉川先生,容我大膽說一句……」她毫不考慮猶豫地說,「再這麼下去,你的兒子就完了。」
聞言,恭介眉心一虯,明顯的不悅。
「你不高興我也要說。」茉生直言,「你不能因為你跟前妻離婚,覺得對不起孩子,就縱容他、放任他,這是錯誤的。」
「妳還沒身為人母吧?」他眼神陰鷙的睇著她,「妳怎麼知道如何當人家的父母?」
茉生一怔。他的意思是她根本什麼都不懂,只會高談闊論?
不講理的傢伙,他乾脆就說「關妳屁事」算了,何必講那麼多?
「是喔,真是抱歉,是我多事了。」她不以為然地挑挑眉,轉過身,她就要回房。
忽地,一隻大手擋住了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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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話總是這麼沖嗎?」他忽地開口問道,
她一愣,不解地看著他。
「妳從來沒有因為對客戶大小聲而丟了Case?」他微皺著眉。
「沒有。」她毫不猶豫地回道。
他挑挑眉。
她直視著他,「那是因為我從沒遇過會讓我對他大小聲的客戶。」
迎上她倔強的眸子及那不馴而美麗的臉龐,恭介心頭一震。
她是個坦率的女孩,不因為他是她的客戶而對他卑躬屈膝、低聲下氣。
所有圍繞在光浩身邊的大人們,都因為知道他是光浩的父親,而對光浩的行為視而不見。只有她……大膽而直接的管教光浩,並責怪他這個父親的不是。
他對她的大膽敢言印象深刻,但卻無法改變他對光浩的養育方式。
他虧欠光浩太多,如果光浩有一丁點的不是,都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不是。
「妳並不瞭解光浩……」他望著她。
茉生微微擰起眉心,負氣地說:「我不需要瞭解這房子裡的任何人,包括你!」
他眉心一叫,沒有說話。
看見他那樣的表情,茉生其實有點後悔。她這樣說太沖,太不理智。
「那妳就別對光浩有太多的意見。」他說。
「我對他沒有意見,是他對我有太多的意見。」拜託,沒事來惹她的是誰?
她的語氣及表情,又讓他眉間堆棧起皺紋。「妳跟小孩子計較?」
「你想指責我小心眼嗎?」她直盯著他的眼睛。
「難道不是?」
「你搞清楚,我不必受你們父子任何氣。」
「沒人讓妳受氣。」他對她算是禮遇了,她不知道嗎?「事實上,是妳讓我受氣。沒有敢這樣跟我說話,而我也不給任何人機會跟我嗆聲。」
茉生挑挑眉,不以為然地睇著他。
「在妳不斷對我挑釁之後,我還願意跟妳站在這邊說話,已經給足了妳面子。」他據實地說。
茉生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自以為對她已經夠客氣……
她錯愕地瞪著他,然後,一陣壓抑不住的怒火就直衝她的腦門。
她仰起下巴,深深的注視著他。
好一會兒,她冷冷地、一字字清晰地說:「真是虎父無犬子,你兒子的無禮自大完全得自你的真傳。」
恭介一震。
她撥開他擋在門上的手,眼光猶注視著他。
「我完全明白了……」她冷冷地說:「你的意思是,我的工作是保有你及涉川家了不起又偉大的尊嚴,至於其它的,都不關我的事,對嗎?」
他沒說話,只是沉默而認真的看著她。
她揚起倔強而驕傲的下巴,「以後我會對他的荒唐行為視若無睹,做好我分內的工作,領了錢,然後飛回台灣,從此跟你們毫無瓜葛。」
說罷,她轉過身子,毅然地往房間裡走。
「妳站住!」他沉聲一喝。
什麼?站住?他當她是什麼?他養的一隻小狗或小貓?他憑什麼要她走就走,留就留,就因為他付一千萬雇她?
轉過身,她瞪著他。「你憑什麼?」
「妳非得這麼沖?」他凝視著她。
「我就是這種脾氣,別以為你可以給我氣受。」她說。
「我知道沒有任何人可以給妳氣受……」他淡淡地說,「今天在精品店裡發生的事,我都聽說了。」
她一怔,這才想起她今天花了兩百多萬的事。
他該不會想用這件事來壓她,讓她覺得自己不該在他面前理直氣壯?
「那些錢……」她想告訴他,那兩百多萬可以從她的酬金裡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