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結束後,傑並沒有跟米亞一起回到芳川家。
但就在她回家的十分鐘後,傑回來了。
她沒有到門口去等他,事實上,她認為沒那種必要。
再說,今天晚上他會帶女人回家,她也不想跟他正面衝突。
當她想趕快回房之時,保羅跟桑尼——傑從義大利老家找來的兩名保鏢,大剌剌地從外面走進來。
他們兩人不會日語,也不說英語,看見米亞時,總是跟她大眼瞪小眼。
就在他們兩人進來後不久,傑的聲音傳來了。當然,不只他,還有女人的聲音。
她知道是她們,那些在更衣室外嘲笑她的女孩們。
「羅西尼先生,你家好大喔。」一名身著黑色緊身洋裝的女子,緊緊纏著他的手臂,像在參觀博物館一樣。
「對啊,還很古色古香呢。」另一名女子附和著說。
傑左右兩邊纏著三名妙齡女郎,而他神情冷漠。帶她們來不是因為他喜歡她們,而是因為他喜歡上米亞。
他想借這些女子轉移他對米亞的情愫,同時也進行他的報復。
他要讓米亞不幸,折磨她,也折磨芳川辰平。
迎面碰上米亞,他微微一怔,然後立刻跟女孩子們打情罵俏,十分輕佻。
「來,我們回房間。」他左擁一個,右抱一雙,對米亞視而不見。
「羅西尼先生,你好壞……」女孩子嬌嘻著,十分狐媚。
「春宵一刻值千金,不是嗎?」他故意說得大聲。
「你的春宵應該是跟你新婚太太吧?」黑衣女郎挑挑眉,掃了木然不動的米亞一眼。
「誰?」傑哈哈大笑,「我結婚了嗎?」說著,他在女郎的翹臀上一捏,攬著她們朝裡頭走去。
米亞像尊木雕似的杵在原地,直到他們打情罵俏的聲音消失在她耳邊。
他會帶女人回家,她是事先知情的。她以為自己已有心理準備,卻沒想到他的行為還是傷害了她。
她在意嗎?他不愛她,而她也是迫於無奈而答應他的求婚,既然如此,為何她會覺得心痛?
「米亞小姐……」突然,管家千代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猛然回神,「千代姨……」轉身,她笑著面對千代。
千代一臉驚疑,低聲地說:「米亞小姐,我剛才看見先生他……他……老天爺,我真不敢相信自己親眼看見的。」
米亞知道她撞見了帶著幾名女子回家的傑,「千代姨,什麼都別說。」
「小姐,」千代氣憤難平地說:「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今天是你們結婚的日子,他……這太離譜了。」
想到之前他登門求親時,還把米亞說得像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般,怎麼才一結婚,就當著她的面玩女人,甚至將女人帶回家來?
「千代姨,」米亞將她拉到一旁,「別說出去。」
「不行的,小姐,這太過分了。」千代心疼她的委屈。
「沒關係……」她搖搖頭一笑,「只要他不為難爸爸就好了。」
千代聽出她話中含義,「小姐,難道說他威脅你跟他結婚?」
米亞沉默不語,但臉上無奈又悵然的表情算是代替了回答。
千代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老天爺,他真的……這太可惡了!」
干代姨,只要爸爸能好好地過完他剩下的日子,要我下地獄都可以。」她一臉平靜,沒有怨尤,「千萬別讓爸爸發現,好嗎?」
「可是……」千代算是看著她長大的,怎麼捨得看她吃這種苦。
「別可是了,就這樣吧。」
「但是他帶女人回家……」
「算了。」米亞挑眉一笑,「他玩別的女人,我也許能逃過一劫也說不定。」
千代當然知道她所謂的「逃過一劫」指的是什麼,只是……
「他可能會放過你嗎?」她憂心地說。
米亞沉默了好一會兒。
羅西尼可能會不碰她嗎?她倒不那麼樂觀,畢竟他之前曾兩度近距離的接觸她的身體。
不過若他真要佔有她,為何在終於可以如願的新婚之夜,他選擇跟幾名妙齡女郎同床共枕?
這個人的心思太深沉,她根本猜不出他想的究竟是什麼。
「小姐,我看他今天不碰你,明天不碰你,卻不保證他後天、大後天不會碰你,遲早……」
「千代姨,沒關係。」她幽幽地一笑,「誰教我已經是他合法的妻子……」
她越說得輕鬆,千代越是心疼不捨。「米亞小姐,你真是太可憐了。」說著,她掩臉而泣。
「千代姨……」她輕抱千代,安慰著:「這是我報答爸爸的機會,請你幫忙隱瞞爸爸,好嗎?」
「小姐……」千代哽咽難言,勉高其難地答應了她。
「謝謝你,千代姨。」
第五章
新婚的晚上,新郎就跟新娘分房而睡,甚至新郎懷裡抱著的還是別的女人,這實在算是奇聞。
不過,傑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他不能愛上她,這就是惟一的理由及原因。
「羅西尼先生,要不要喝酒?」三名性感女郎擠在他身邊,將酒杯端到了他嘴邊,「來,再喝一點……」
他眉心緊擰,一言不發,嚴肅冷漠的模樣,跟剛才全然不同。
「你怎麼了?剛才心情不是很好嗎?」
「是啊……」女郎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在他耳邊嬌嗔著。
「該不是你的新娘子讓你心情不好吧?」黑衣女郎將紅唇湊到他臉頰邊,媚態萬千地說:「你的新娘是名門閨秀,一定很無趣……」
傑濃眉微微一皺,斜睨著她。
女子沒覷出他眼底的慍惱,續道:「當然,那種死魚跟我們是沒得比的,不是嗎?」
突然,傑的俊臉一沉,轉而變得陰鷙冷峻。
「誰准你說她是死魚的?」他一手掐住她的臉頰。
黑衣女郎驚恐地看著地,「羅……羅西尼先生?」
另兩名女子一見他發怒,嚇得退縮到一旁,不敢出聲。
「我警告你,別在我面前說她什麼,也不准背著我說她怎樣。」
傑不知道自己的反應為何會如此激烈,他自己明明是那麼無情地對待著米亞,卻容不了別人對她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