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她一怔。
他回頭,平靜而冷漠地望著她,「破壞你的幸福及完美,我才不至於顯得可憐孤單。」話罷,他旋身而去。
破壞你的幸福及完美;我才不至於顯得可憐孤單。
米亞咀嚼著他這句話,胸口隱約作痛。
在他說著那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神、他的表情都憂愁得令人同情。
她可以確定他心裡有一個不為人知的陰影,而那曾經傷他很深。但是……是什麼呢?跟她有關嗎?
這天下午,芳川家來了一名不速之容——芳川廣治。
自從米亞嫁給傑之後,他已經幾乎不再出現在她面前。
米亞正在廚房裡準備著父親的點心,一點都沒發現廣治已經悄悄地來到她身後。
「米亞。」突然,他將嘴巴湊近她耳後喚著。
米亞嚇了一跳,手中的湯匙掉進水槽裡。轉過身,她不悅地瞪著他。
「好久不見了,米亞。」廣治上下打量著她,「一陣子沒見,你好像變得更美、更成熟了。」
「廣治堂哥,你來找爸爸嗎?」她態度禮貌卻冷淡。
「找你。」他笑得輕佻而無禮。
米亞直覺他又要騷擾她,就像從前一樣。
「米亞,」廣治挨近她,壓低聲音,語氣猥瑣地說:「羅西尼天天泡在酒店裡,還帶女人回家,你一定很寂寞吧?」
米亞羞惱地瞪著他,卻礙於親戚一場,而未出言責罵他的無禮及冒犯。
「對不起,」她端起點心盤,「我要去陪爸爸了。」
「別。」廣治膽大妄為地一把抱住她,「別走……」
「你!」米亞沒料到他的行徑如此大膽,驚怒之餘,點心盤也掉落在地。
廣治知道傑·羅西尼新婚夜就帶女人回家過夜,之後又天天在夜店裡流連忘返,以他的判斷,他猜測米亞對羅西尼來說,根本是可有可無。
既然羅西尼根本不在乎她,他又何必因為她已嫁金人婦而「禮遇」她?
「我說米亞,」他強抱住她,嘟起嘴來,「讓我來安慰你吧。」
躲開他湊近的嘴,米亞抬手給了他一耳光。「下流!」
挨了一記耳光,廣治惱羞成怒地反手就還了她一巴掌。
「你最好識相一點,對我好一點,否則老傢伙一死,你可就成了天涯孤女了!」他措著她的下巴,語帶嘲諷,「羅西尼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娶你只是好玩,早晚他都會把你踢開的,到時……」
「我的事不用你管!」米亞撥開他的手,氣憤地瞪著他。
廣治嘿嘿一笑,不懷好意地說:「少假惺惺了,丈夫不理你,一定不好過吧?」
「你……」米亞氣得臉色鐵青。
「來,別害羞了……」廣治不知是哪來的膽,竟對她動手動腳起來。
「不要,你……」她驚羞惱怒地反抗他,但他一點都沒有罷手的打算。
「來……」他抱住她,將嘴噘起,迎向了她。
她極力想躲,卻幾乎快遭狼吻。「放開我……」她別過頭,不讓他得逞。
「砰!」突然,想一親芳擇的廣治不再有動作。
他強硬不動,像是被點了穴一樣。
米亞一怔,將視線轉了回來。當她定睛一看,只見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的傑,正神情陰幫的站在廣治後面。
他手裡拿著一根冰鑽,而那銳利的尖角正抵在廣治脖子上,甚至已略略刺進他的脖子,淌出血來。
那一瞬,米亞看見了他的眼神,帶著殺機的眼神——
第六章
「把你的髒手從我妻子的身上拿開。」傑冷冷的聲音傳進了廣治的耳中。
廣治收回手,連忙辯稱:「羅西尼先生,不要誤會,我不是……」
「不是什麼?」傑手裡的冰鑽毫不留情地往他脖子上刺,「我都看見了。」
「我……」感覺到自他身上傳來的那股殺氣,廣治嚇得臉色發青。
雖然遭到非禮輕薄,米亞心裡有說不出的氣,但看見傑以冰鑽傷害廣治,她還是急忙想為廣治求情。
「傑,不要……」她望著他,勸阻著:「你會傷了廣治堂哥的……」
聽見她為廣治求情,傑胸口的一把妒火竄燃而起。
一回家就看見妻子跟芳川廣治抱在一起已夠教他火大,而她竟然又阻止他懲戒芳川廣治?
「你在為他求情?」
「他只是一時糊塗,你別衝動……」她伸出手去,欲移開傑握著冰鑽的手。
「衝動?」他眼神一凝,冷冷地瞪著她。「如果我真的夠衝動,現在冰鑽應該已經穿過他的脖子。」
「傑?」她一震。
她知道他說的不是假的,他是真的會那麼做。只是……他為什麼那麼生氣?
他明明不在乎她,明明連碰都懶得碰她,為什麼卻對廣治輕薄她的事情如此憤怒?
現在的他,就像是個為了保護妻子,就算犯罪都無所謂的丈夫,但是……她在他心裡有「妻子」該有的份量及位置嗎?
「羅西尼先生,我……我知道錯了,我只是一時糊塗,我……」
「閉嘴。」傑沉聲一喝,不耐地吼道:「我沒叫你說話!」說罷,他手一抽,將冰鑽狠狠地往餐桌一刺。
這一個暴力、凶狠的舉動,令廣治及米亞都嚇了一大跳。
「你知道西西里的男人是怎麼對付姦夫的嗎?」他聲線冷酷而低沉。
「羅……」廣治嚇得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趁我還沒改變主意殺你之前,給我滾。」他說。
廣治一聽他要放自己一馬,便像是逃難般頭也不回地跑了。
看著他臉上陰沉而憤怒的表情,米亞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何感覺。
她覺得自己有點高興,因為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他對她的在意,他這樣的舉動雖然嚇人,卻讓她頭一遭有了「他是我丈夫」的感覺。
不過她也生氣,氣他說廣治是「姦夫」。
如果廣治是姦夫,那麼……他不等於是在指控她是「淫婦」?
「是嗎?」迎上她倔強而堅定的眸子,氣憤不已,「也許你們這對沒有血緣關係的堂兄妹,有著我所不知道的曖昧。」
明知自己的話不厚道且傷人自尊,但他還是口不擇言地指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