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真心上一震。花頭的頂頭老大?她的意思是指,隆則是人蛇集團的主腦?
可是隆則說他沒有涉及任何不法,如果峰子說的是真的,那不就表示隆則說的都是謊話?
現在的她已經分不清什麼是黑,什麼是白,當她愛上了他之後,她已經失去了判斷。
即使她不願承認自己的失控及迷亂,但事實上,她已經不能再擔當這個臥底的工作。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見她恍神著,峰子更加確定她什麼都不知道,也沒告訴過隆則任何關於花頭及她的事。
「你跟白川先生住在一起嗎?」峰子看著她,一臉憂心地道,「我勸你快點離開他吧!」
「我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她說。
「噢?」峰子一怔,「那你打算去哪裡?」
「我也不知道……」她搖頭,「峰子大姊會帶我回花頭先生那兒去嗎?」
她決定拾回峰子這條線,重新她的調查。
峰子蹙眉一歎,「其實我也不想拉你去刺青賣淫,不過在黑道裡,男人才是主,我只有聽話行事的份。」
「峰子大姊給我份工作吧!」堤真懇求著她,「我什麼都能做的。」
見她迫不及待地要求她給她份工作,峰子不禁竊笑在心。
她當然可以給她一份工作,因為只要她落入她駒井峰子手裡,她就要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她恨這個叫堤真的女人,因為隆則對她是特別的。
「既然你需要工作,那就到我的酒店上班吧!」峰子笑說:「我店裡的小姐只要陪酒、聊天,至於出不出場是你的自由。」
聞言,堤真放心了。「真的嗎?」
「來,上車吧!」峰子往裡坐,將位置讓了出來。
堤真點頭,隨即上了她的車。
這次她不能再搞砸了,因為峰子這條線緊緊牽繫著白川隆則底下的組織,只要取得峰子的信任,就不難從她口中套出什麼。
同為女人,應該是好說些話吧!她想——
為了查案,堤真進了峰子所經營的酒店上班,期望能從她這兒得到鶴會的犯罪證據。
在這兒,她只要應付那些男人,不必擔心賣不賣身的問題,而且峰子很罩她,每當有客人糾纏她,峰子就會替她解圍。
她想,峰子也許就如同她自己所說的,是一個逼不得已在男人底下做事的女人吧!
但除了依令行事外,峰子是不是也得提供一些其它的「服務」呢?她跟隆則是否是「那種」關係?
不知怎地,已經離開隆則的她,還是不自覺地在意起這樣的事。
「真真,你在發什麼愣?」一名花名美娜的小姐自她身後出聲。
「沒什麼。」她一笑。
「你沒什麼精神。」美娜在她身邊的梳妝台坐下,細細地描繪著唇線。
睇著美娜,堤真若有所思地。
這些天,她跟美娜算是混得比較熟,如果她從美娜這兒套些什麼,她應該不會對她的好奇多事生疑吧?
「美娜,媽媽桑跟鶴會的白川先生是什麼關係啊?」她低聲地問。
美娜似笑非笑地睇了她一眼,「能有什麼關係?當然是『那個』囉!」
「他們是情人?」
「什麼情人啊?」美娜啼笑皆非地道,「上過床可不代表什麼,聽說白川先生已經好久沒碰她了。」
「咦?」她一怔。
美娜也是個愛嚼舌根的女人,而且她對堤真毫無戒意,因此也沒對她有所隱瞞。
「媽媽桑為了鞏固自己在福岡的地位,當然要多接近鶴會的人,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麼能在福岡賺大錢。」說著,她擱下口紅,睇著鏡中的自己,「現在白川先生跟她漸行漸遠,所以她就攀上了花頭。」
堤真微蹙起眉心,「可是花頭是白川的人,難道白川不會生氣?」
美娜聞言,掩嘴而笑。
「花頭組早就脫離鶴會了,哪是白川先生的人?」她站了起來,「不過花頭那傢伙也成不了氣候,還時常頂著鶴會的名在外頭耀武揚威呢!」
聽見美娜的這番話,堤真像是被狠敲了一記。
美娜跟鶴會沒有利害關係,根本沒理由騙她,那也就是說這當中有人說謊。
難道隆則真的跟販賣人口案無關,而從頭到尾都是花頭打著他的名號在外頭為非作歹?
可是既然花頭已經不是鶴會的人,峰子為何說隆則是花頭的頂頭老大?峰子對她說謊又代表什麼呢?她以為峰子可以信任,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如此。
「對了,經常點你台的那位春名先生,剛才打電話來說他今天不能來了,沒事的話,我先出去囉!」美娜整裝完畢,旋身就走了出去。
堤真望著鏡中一臉茫惑的自己,無由地感到心慌。
「唉……」她不自覺地一歎,站了起來。
正當她要步出化妝室,突然聽見外面有人走過。
「大姊,花頭要您去一趟。」
「又怎麼了?」峰子不耐地道,「他不知道我今天很忙嗎?」
「好像是來了一批『新貨』,要您去……」
「行了,」峰子打斷了那傳話的人,「別在這兒說,備車。」
「是。」
堤真將他們的對話全聽進耳朵裡去,也知道峰子即將到又進了一批「新貨」的花頭那兒去,而所謂的「新貨」指的一定是女人……
這是個好機會,也許她跟蹤峰子,就能解開她心中所有疑竇也說不定。
忖著,她立刻開門跟了出去——
第9章(1)
上川端神王酒店
幾名泰國人坐在隆則的辦公室裡,神情放鬆地。
「白川先生,不知道您上次說的話還算不算數?」泰國人涎著笑臉,「如果我告訴您是誰暗中跟台灣黑道交易的話,您就會跟我們合作嗎?」
「嗯。」隆則神情自若地一笑。
泰國人眼見生意就快談成,眉飛色舞地道,「我從我的台灣朋友那兒套出,跟他們合作的是白川先生您底下的花頭組。」
隆則眉心一擰,神情嚴肅。
雖然花頭已脫離鶴會自成一派,但毒品這種生意還是他所無法容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