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谷川先生,請問那位和泉小姐真的住在你家嗎?」
「關於她繼父的聲明,你有什麼看法跟回應?」
「你會提出告訴嗎?」
記者們又推又擠,只見有人踉蹌不穩,有人低聲咒罵,麥克風掉的掉,攝影機歪的歪,簡直可以用兵荒馬亂來形容。
敏之眉間緊糾,憤怒的情緒一觸即發。
突然,記者之間有人議論紛紛,不知發現了什麼。
觀察敏銳的敏之立刻感覺到一種不尋常,他本能地望向記者們注視的地方——
不施脂粉、一身素雅的美樹驚畏不安、掙扎地從屋裡走了出來,隔著大鐵門,她望著駐守在門外的記者,還有回到自己的家卻不得柱一門而入的敏之。
「是她?」
「真的是她嗎?」記者們唧唧咕咕地討論起來,有人已經將攝影機對準了門裡的她。
敏之沒想到她會出來,當場一臉震愕。她不該出來,不該自投羅網。
他橫越過人牆,先一步衝到門邊,「美樹,進屋裡去!」
打從看見那篇報道後,美樹的心情就再也平復不了。她真是想不到她的團父會向煤體說出那樣的話,他將債務丟給她及母親,現在居然還這麼中傷她?!
她只是個沒沒無聞的小人物,就算引起這樣的軒然大波,總是會有過去的一天;但是敏之跟她不同,他是個公眾人物,前程似錦,現在卻因為她而被寫得像貪圖女色、私德可議的色胚。
說來說去,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要不是她,敏之不會惹上這樣的風波。
「敏之,」她眼眶隱含淚光,低聲道:「讓我說出來……」
「你什麼都不用說!」他又氣又急地瞪著她。
如果她出面,那他為了保護她而作的低調回應都白費了。他不在乎別人怎麼寫他,他只想保護他所愛的女人。
「我不想害了你……」她聲線哽咽,眼底透露出一股勢在必行的堅毅。
她打開門,勇敢地走了出來。
「你就是和泉小姐嗎?請問你對於報紙上的報道有何意見?」
「你繼父出面披露這樣的事情,你將作出什麼回應?」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如果不是,你有沒有什麼要反駁的?」
敏之往前一步,橫阻了媒體接近美樹;美樹拉住他的袖口,幽怨地一笑,「讓我說,敏之……」
「美樹,你可以不用理會他們。」他說。
她撇唇一笑,突然接過一名記者湊過來的麥克風,「那位和泉先生真的是我繼父,不過他所說的都不是事實。」
「你打算如何回應?」
「我不想隨之起舞,公道自在人心,他知道自己做過什麼。」她說。
「他向報社透露你的過去,你……」
「那些都是他編造的!」未等記者說完,她的聲調已經有點激動,「我繼父從小就對我跟母親拳腳相向,最後還積欠近仟萬的債務讓我跟母親去背,要不是長谷川先生好意地幫助我,我現在……」她不能在媒體前敏之長敏之短地叫,為了他,她必須立刻跟他撤清關係。
「那麼關於你跟長谷川先生同居的事,你怎麼解釋?」
「我們不是同居。」她本能地反應,不敢有絲毫的遲疑,因為如果她回答得不夠肯定,媒體就會質疑她所說的每一句話。
「長谷川先生為了讓我還債,好心地僱用我當家管,我們不是同居。」
記者們問過一個又一個問題,完全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那麼和泉先生說你曾色誘他,而且為錢出賣身體的事,你……」
那口德不佳的男記者話還沒問完,就讓狷怒不已的敏之一把揪起了衣領,「你有什麼證據?」他沉聲質問。
男記者一臉惶恐,戰戰兢兢地說:「我是引用和泉先生的話……」
「光憑一面之辭就在報紙上亂寫,你們有沒有職業道德?!」說著,他摔開那記者,神情憤怒地,「她繼父所說的根本都不是事實!」
「敏之……」美樹知道他想為她出頭,可他越是為她出頭,就越加顯示出他倆關係匪淺,而這就是她想避免的。
他突然搭住了美樹的肩,「和泉小姐是我的戀人,也是我未來的結婚對象。」
「啊?」媒體記者們一陣嘩然,個個瞠目結舌。
沒等他們反應,敏之續道:「這是有心人士的炒作,我希望一切能到此為止,否則我將提出告訴!」
「長谷川先生,」有一名女記者不死心地追問:「對於報道中指稱和泉小姐私生活不檢點,男女關係複雜的事,你有……」
「我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後一個。」他打斷了她,語出驚人。
大家似乎都料不到他會作出這樣直接而露骨的聲明,一個個像受驚的青蛙般張大了嘴。
「她是我的,只屬於我一個,過去是,現在是,未來也是。」說著,他將美樹握在手中的麥克風取下,並丟還給記者,「滾!」
話罷,他關上大鐵門,將所有人阻隔在門外。「都給我離開!」他朝門外的大批記者們如此喝令。攬著驚嚇過度而講不出話的美樹,兩人慢慢地踱進了屋裡。
坐在床邊,美樹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
「美樹,」他有點生氣地望著她,「你剛才是在幹什麼?你根本不必理會他們。」
她抬起驚恐的眼,「我、我不想連累你……」說著,她掩面低泣。
他蹙眉而歎,將她顫抖的身軀撈進懷裡,「你在說什麼?你是我的女人。」
「我好怕,也好慌……」她在他懷裡哽咽難言,「大家都相信了我繼父的話,他們把我說成……」
「好了……」他在她額上烙下溫柔而安定的一吻,低聲安撫著:「這件事到此結束,以後交給我來處理就行了。」
她不安地望著他,有點迷惘。
她沒想到他會為了她這個沖繩來的女人賭上事業及名聲,打從事情一發生,她就有了隨時跟他分開的心理準備。
說真的,要是他為了保住事業而跟她徹底撇清關係,她也不會怨他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