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自己被擺了一道,她不禁蹙眉瞠目。
「好啦!不是說不吵架了嗎?」他牽起她的手,不管她答不答應就將她往外拉。
楚人想掙脫他,卻反而教他握得更緊。
不成!這麼下樓去,那真的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跟他有什麼了。
才剛一起出差回來就發展成這種關係,別人一定會想歪的。
不,不,不!沒吃到羊肉卻惹了一身腥,她多划不來啊!
「代理社長。」她突然叫他。
他皺皺眉,有點不悅地望著她,「幹嘛這麼叫我?」
「這裡是公司。」她說。
「我記得公司沒有規定不准談辦公室戀情。」他說。
「但你是老闆。」她一臉堅持。
「你是說什麼人都可以談辦公室戀情,就老闆不可以?」他神情嚴肅地問。
她怔愣了一下,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他總是懂得抓人語病,也知道如何堵得對方說不出話;他不該搞時裝,他該去當律師。
她拽開他的手,「別找架吵。」
「是誰找架吵?」他望著她,「我只是想找你吃頓飯,難道也……」眼見戰火又要竄起,他驚覺地打住。
他喟歎一記,「好了。」
「好什麼?」她問他。
「我們別為了這種吃飯的事爭執,行嗎?」他一副願意配合的模樣,「你說說看,你到底希望我怎麼做?」
「我……」看他態度如此軟化,她也不好意思起來。
其實她也不是故意要生氣,只是不想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話題罷了。
她希望別人注意的是她的才華及工作能力,而不是她跟上司之間的情感問題;事實上,她是非常反對辦公室戀情的。因為她不要別人只注意她的感情動向,而忽略了她在工作上的付出及努力。她之所以能成為伊綠的首席設計師,並不是因為攀龍附鳳得來的,她是真的努力過、經營過。她憑藉著真本事爬到現在的位置,絕不希望因為任何事情抹煞了她之前的所有耕耘。
「我不希望成為大家討論的話題。」她說。
「這會對你造成困擾嗎?」他問。
她點頭,肯定地說:「會。」
雖然他並不認為在辦公室裡談戀愛會有什麼不良影響,但為了尊重她,他願意配合。
「OK,我配合你。」他說。
雖說他已經答應配合她,但似乎是為時已晚,因為就在午餐結束回到辦公室後,楚人已然成了設計室裡的話題女主角。
「風間老師,」一名小助理首先挨過來,「你跟代理社長是不是……」
「什麼啊?」她故作鎮定,但眼底的羞色卻已洩露了她的心思。
打版師走過來,敲了助理一下,「別胡說,風間小姐可是有未婚夫的。」
「沒有了。」她突然說道。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能那麼輕易地就說出口。
「什麼?」打版師一臉驚愕,「是真的?」
楚人壓低了頭,「嗯。」
「怎麼了?」打版師關心地問。
她一笑,「算了,已經過去了。」一切是真的過去了,而她也不想再提。
突然聽到這樣的消息,大夥兒也不敢再開玩笑,一個個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而此時,楚人發現鈴木響子幽幽地瞅著她——
山門清次步履闌珊地回到了他的住處,卻在門口發現了不知道已經在這兒等他多久的鈴木響子。
「做什麼?」他的口氣顯得有些冷漠。
鈴木響子一臉幽怨,「不能找你嗎?」
他沒搭腔,只是逕自開了門。
她尾隨著他進入屋裡,像是對這兒已經十分熟悉。「吃過飯了嗎?」
「嗯。」他淡淡地應了聲。
「清次,」鈴木響子走近他,討好地攬住了他的身軀,「你幹嘛對我這麼冷淡?」
他沒作聲,只是淡漠地拿開她的手,在沙發上坐下。
鈴木響子哀怨地瞅著他,「你還想跟她復合嗎?她已經跟你退婚了。」
他抬起臉,冷冷地睨著她,「你別管我的事。」
「我愛你。」她有點激動,「我比她還在乎你。」
「別說了。」他低下頭,像是什麼都不想再講。
她在他面前蹲下,硬是端住了他的臉,「清次,你聽見了沒?我愛你!」
望著她含淚的眼睛,他的心微微動搖。
他知道這個女人愛他,比誰都在乎他,但是他呢?他在意過嗎?
當初要不是覺得自己被楚人冷落了,他也不會接受她的示愛,進而跟她發生關係。
一切都是意外,而這個意外卻使他失去了楚人。
也許是因為不甘心,他總覺得這一切都是鈴木響子所造成,要不是她,他應該還跟楚人在一起。
「你走吧!」他說。
她噙著淚,不甘心地道:「你還想著她?」
「我是,那又怎樣?」他語氣十分不耐。
鈴木響子淌下淚水,神情淒然,「你是傻瓜、是笨蛋。」
「我的確是笨蛋,」他說:「否則也不會因為你而跟她分手。」
「你……你說什麼?」她像是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似的望著他,「你怎麼這麼說?」
他瞪著她,「不然我要怎麼說?」他也知道自己說這些話太無情,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了。
說實在的,鈴木響子也是個不錯的女孩,雖說當初是她主動,但錯並不完全在她,畢竟他也接受了。
現在要把所有的過錯全怪到她頭上,確實是有失公平,不過,失去楚人的懊惱,卻教他無法給鈴木響子一個公平的對待。
「清次,她對你根本沒有感情!」她哭喊著。
「住口!」雖然他也覺得楚人對他的態度相當冷淡,但畢竟楚人對他的存在及身份是承認的。
想起自己對他用情甚深,而他卻還留戀著已經另有所屬的楚人時,她就忍不住滿腹悲憤。
「她已經跟別人在一起了!」她說。
雖說她對楚人也覺得很抱歉,畢竟楚人一直待她很好;但是她也愛山門,她甚至比楚人更愛山門,她不想將山門再送回楚人身邊。
「你說什麼?」他神情一凝。
「是真的。」她哭訴著:「她跟我們公司的代理社長走得很近,她……她根本就不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