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圍著一條浴巾,正準備和嬌妻嘿咻一番的一朗,目瞪口呆地望著這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不……是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和歌子?」他訝異地望著出國多年,幾乎可以說是失蹤了的她。
端看兩人之間的微妙互動,靖代已然嗅出了不尋常的氣息,她心裡隱隱明白,一朗跟這個名叫和歌子的女子有著一段她所不知道的過去。
突然,她的心底湧現一股酸酸的、澀澀的情緒,叫吃醋。
「一朗,去穿件衣服吧!」靖代的臉上雖帶著笑意,心裡卻已經氣得想咬人。
這是她第一次有了危機感,也是第一次因為別人的人侵而感到警戒。在以前,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變成這樣,直到和歌子出現在她面前。
光是想到這個女人和一朗有著一段可能非常親密的過往,她就恨得想吃人。
這就是嫉妒吧?這就是她愛他的證明吧?天呀!她不曉得愛一個人會讓她變得敏感而強悍,而這一切的變化只因一個舊情人的出現……
「不必了,」和歌子撇唇一笑,「我又不是沒見過一朗赤裸裸的樣子。」
「和歌子,你胡說什麼?」一朗羞惱地斥道。
和歌子瞥了靖代一記,意有所指,「話說回來,一朗的身材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
聽出她話中那耀武揚威的味兒,靖代可真是氣恨得想殺人;不過為了保持風度,她忍住了。
她是正牌夫人,就算是舊情人曾跟他有過多纏綿悱惻的一段,他現在可是屬於她的。
「和歌子,」他一臉警告地盯著她,「別亂講話。」說完,他旋身進到臥室去。
雖然是客人,和歌子卻彷彿曾是這兒的女主人般自在。
「他害羞了?」她笑笑,整個人往沙發上一癱,「聽說你們認識沒幾天,一朗就決定把你娶回家了,是嗎?」
儘管有著自己才是正牌夫人的自信,但當她看見美麗大方,充滿自信美及成熟美的和歌子時,心裡卻不自覺地自卑起來……
如果一朗曾經跟一個如此美麗且優秀的女子交往,又怎麼看得上平凡的她呢?不管比什麼,她是決計比不上這位和歌子小姐的。
「他不是那麼衝動的人,你一定有什麼地方吸引了他吧?」和歌子上下打量著靖代,然後促狹一笑,「不過我到現在還看不出來。」
聽見她如此富有敵意的嘲諷,靖代真是火冒三丈。
她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突然跑到人家夫妻的閨房裡不說,還不時出言不遜、語多嘲諷,簡直……簡直莫名其妙!
「和歌子。」這時,一朗穿上了衣褲,一臉嚴肅地走了出來。
和歌子睇了他一記,「幹嘛像見到仇人似的瞪著我?」
「你來做什麼?」他問。
「我一回來就馬上來向你道賀,這樣也有錯?」和歌子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他糾結著眉頭,「你可以來,但是不要這樣上來。」
她抿唇一笑,不以為意地說:「我以前都是這樣的,不是嗎?」
「以前是以前,現在……」
「現在……」她打斷了他,並緩緩地從沙發站了起來,「我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她唇邊掛著一抹自信的微笑,像個絕對的勝利者般地臉著一臉委屈而懊惱的靖代,「不打擾你們了,晚安。」話落,她旋身步出了起居室。
* * *
「靖代,我跟和歌子是……」她前腳一走,一朗就急著向臉色鐵青的靖代解釋。
「是情人,對不對?」她瞪著他,不給好臉色。
「舊情人。」他非常強調這一點。
「是那種看過你裸體,經常進你房間的舊情人。」雖然覺得自己有點不講理,但是被嫉妒及醋意沖昏了頭的她哪管得了這些?
他微微擰起眉頭,「別不講理。」
他和和歌子曾是交往甚密的情侶,就算是有那一層關係也是無可厚非,如果要用這個來詰責他是極不公平的事。
「我就不講理!」她以為他至少會哄哄她,誰知道他竟然忙著數落她,還說她不講理。
笑死人,這世界上有哪個女人是講理的?!
要論不講理的話,剛才那位和歌子小姐才真的是不講理呢!
端著舊情人的架子踩到她的頭上來也就罷了,居然還說出那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來。
剛才的情形他又不是沒見到,現在卻要怪她不講理,有哪個女人可以容忍這種窩囊事啊?
「和歌子是有不對,不過你不能把賬算到我頭上來,我也不知道她會突然出現在這兒啊!」
自認坦蕩的他實在無法忍受被誤解的委屈,他跟和歌子已經是過去式,靖代應該相信他才對。「不算你頭上,算誰頭上?」她噙著淚水,「如果你覺得她不對,剛才為什麼不說她兩句?」
他眉丘隆起,神情懊惱,「說她兩句?我憑什麼?」
別說他們已經什麼關係都沒有,就算有,和歌子那大小姐脾氣又豈是能讓人說兩句的?
「你……」他也沒說錯,他是不能說和歌子什麼。可是……她就是生氣!
「靖代,」他趨前,試探地摸摸她的臉頰,「我們好不容易有機會在一起,別因為這件事情就……」她不領情地撥開他的手,「沒心情。」她撇過頭去。
一朗捺著性子,「你想怎樣?」
「不想怎樣!」她猛地轉頭瞪他,氣呼呼地說,「只要想到你們曾經在一起過,我……我就沒心情!」
他一聲不吭地望著她,眼底充滿了難以隱藏的懊惱,「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難道還奢望我是處男?」
她心頭一震。
是呀,他已經三十二歲了,又不是沒談過戀愛,難不成她還希望他是第一次嗎?
不是的,她絕不是個霸道、死心眼的女人,只是當另一個女人突然這麼趾高氣揚且一副勝利者姿態出現在她眼前時,她的心就再也無法平復下來。
而起因就是她心中強烈的自卑感。
雖然她還不瞭解和歌子這個人,但端看外表,她就可以知道她絕對是個家世顯赫的富家千金。如果像她那麼優秀的女性都無法成為一朗的「永遠」,那平凡渺小的她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