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挑挑眉毛,笑得有幾分邪狎,「別什麼?」說著,他輕佻地捏捏她的下巴,低聲問:「你是怕我強暴你?」
一聽到那令人膽顫心驚、不寒而慄的字眼,她當下嚇白了臉,「不……不是……」
未等她說完,那男人突然將她拉到一旁的沙發上,粗暴地把她的身體強壓在沙發裡。
她想大叫,但他眼明手快地規住了她的嘴,也堵斷了她驚惶的尖叫。
「乖一點……」他挨近她,語帶威脅,「要是你敢輕舉妄動,小心我宰了你!」
她搖晃著腦袋,眼眶之中飽蓄著驚駭的淚水。
她實在不敢相信這種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她不敢相信這可怕的一切都是真的。
「嘿嘿……」男人低笑兩聲,低下了身子,將他那貪婪的嘴靠近了她的臉頰。
她別過頭,禁不住地發抖,正當她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之際,門外傳來一道她熟悉的聲音——
※※※
「美緒,美緒……」幾天的相思之苦將一向瀟灑的豐作折騰得死去活來,終於,他再也忍受不住地跑來了。
選在這個時候是因為醫院裡已經沒有病患,而護士們也幾乎都離去,決計不會再有什麼人擋著他不給放行。
「美緒,」雖然裡面沒有半點聲音,但從那門縫透出來的幾絲光線,他知道她還在裡面。「我知道你在裡面。」
他沉鬱地站在門外,獨自面對著她給他的冷漠及決絕。
「我們真的需要好好談談,因為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又說。
門的另一邊,美緒正被那打劫的惡徒強捂著嘴,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他是個四分衛,是個勇往直前、不顧一切的攻擊者,而她希望他在此刻千萬不要扮斯文、裝文明,她希望他衝進來,由衷希望……
「如果你今天不想談,」門外的他顯得有點失望,聲線更加沉重,「那我明天再來……」
一聽見他說什麼「明天再來」,她慌了。
天呀!如果他真的明天再來,那他這輩子是絕對再也見不到她了——
一急,她開始揮舞起手腳,試圖做著沒有用的掙扎。
「嗚!」她由喉間發出低吼,但門外的他似乎沒有聽見。
手一揮一抓,她攀住了玻璃茶几的邊緣。突然,她心生一計的猛地使勁,硬生生的將玻璃茶几翻倒——
玻璃茶几翻倒在地,發出了極大的聲響,把那劫匪嚇得整個人都慌了起來。
一聽見房間裡發出那麼大的聲響,豐作直覺反應地推開了門。這一推,他發現門並沒有鎖上……
「美緒?」
他一推開門,那劫匪立刻慌忙地放開美緒,拔腿就往外跑。
迎面突然衝出一個不知名的男人,豐作提高警覺地防備,「喂!」他一聲沉喝,伸手撈住了男人的衣領。
那男人忽地掏出一把短刀,冷不防地向他刺去。
餘光一掃,他警覺地丟開了那男人。
但因為事出突然,閃避不及,他的胳膊硬被劃了一刀……
那柄小刀鋒利無比,只一劃就劃破了他的袖子,並淌下了鮮紅的血液。
「啊!」見他被劃傷,美緒驚聲大叫。
豐作神情惱怒地瞪著那男人,「混賬!」他沉聲一喝,趨前與男人扭打起來。
在片刻的糾纏後,他巧妙地奪下了男人手裡的刀,並以大軍壓境之勢將那男人制伏在地。
「唉呀……」因為雙臂被扳著,男人發出了哀嚎。
豐作單腳跪在男人背上,壓得他動彈不得,只能求饒。
雖然他已經很久不打球了,但好歹過去也是橄欖球校隊的隊長,靠著那強人一等的體魄,要制伏個男人並不是件難事。
「嘿,」他撇唇一笑,有些得意,「我可是寶刀未老的,渾球!」
這時住在後棟被驚動而來的阿部京三和慶子相繼地衝進診療室裡,「這是……」
阿部京三望著眼前的景況,一臉訝異。
「報警,老闆。」豐作有幾分稚氣地露齒一笑。
※※※
警察帶走劫匪後,簡單作了份筆錄便靜靜地離去,一點都沒有驚擾到附近的居民。
「這次真是多虧有你。」阿部京三拍拍豐作的肩膀,眼底滿是欣賞。
豐作一笑,「沒什麼。」
「你瞧瞧,」慶子憂心地睇著他胳膊上的傷,「那劫匪真可怕。」
他不痛不癢地笑笑,「阿部太太,你別替我擔心!我以前打球時受過比這個還嚴重的傷,你看我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
慶子睨著一旁沉默不語的美緒,「美緒,怎麼不謝謝人家?」
美緒將臉壓得更低,「唔……」嘴裡不知咕噥著什麼。
「今天還好有佐川先生,不然你可就危險了。」慶子又說。
「好了,」阿部京三打斷了慶子,「已經沒事了,我們回去休息吧!」
有兩個老燈泡在這兒,就算美緒有什麼千言萬語想說,也未必吐得出一字半句。
「但是佐川先生他……」慶子看豐作的傷口未凝,不覺有些憂心。
阿部京三跟她使了個眼色,而她似乎也懂了。
「美緒,」他瞅著低頭不語的美緒,「記得給他處理好傷口,可別讓他感染了。」說完,他拉著慶子逕自離開。
臨走前,還不忘跟豐作眨眨眼暗示一番——
不到三十秒,阿部京三已經帶著妻子走了,把尷尬的兩人留在原地。
見美緒不說話,豐作倒也識趣,「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美緒沒有抬頭,只是不斷地擰著衣角。
她很想說些什麼,例如「謝謝」,但是……她說不出口。
雖說今天是他救了她,但是之前撞見他和星野在車上親嘴的事,還是無法因為他「英雄救美」而讓她改變對他的看法。
「小心門戶,OK?」他不放心地叮嚀一句。
其實他也知道他的關懷未必能得到她的任何回應,但他認為這是他應該注意、應該做的事,因為……她是他喜歡的女人。
睇了她最後一記,他淡淡地一歎,「我走了,再見。」話罷,他旋身就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