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是發燒昏了頭,也或許她其實是很想見高天宇,她不知道……
不過她已經開了門——高天宇一個箭步邁進屋裡,反手就將門板扣上。
「你到底想怎樣?」他劈頭就一句。
她一愣,微慍地吼道:「我才要問你想怎樣呢!?」
「你!」他眼底跳動著愛恨交織的火焰,直直地瞪視著她。
維琛被他眼底的怒火一懾,怔愕得說不出話來。
觀見她那莫名其妙的眼神,高天宇胸口中竟竄燃起一把無名火;她還要裝得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臉,她還要玩弄他!?
「你心裡在想什麼?」他喝問著。
這會兒,維琛因為他的無理取鬧而生氣了;雖然她還在發燒,卻還是氣怒得頂撞了他幾句,「我心裡想什麼關你什麼事!?你管不著吧!?」
「錢維琛!」他怒而攫起她的手腕。
「呵!」被他這麼一攫,維琛疼得擠出了淚花。「你……你放開!」
他懊惱地瞪著她,「你這個愛玩把戲的小姐——」他眼中雖有憤怒,卻也隱含著無限愛意,「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難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她一愣。他喜歡她?如果他喜歡她,為什麼要對她說那種可惡的話?
「你喜歡的是我的身體吧?少裝癡情了!」
可惡!明知她可能只是在算計什麼,明知她一直都只是在逗弄他,為什麼他還是心甘情願地靠到她身邊來?
「我裝癡情?」他恨恨地將她摔到沙發上,「你才扮純情呢!」
被他這麼一扔,維琛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她想站起來,卻連坐正的力量都沒有。
抬起眼,她惱恨地瞪著他,「你說我扮純情?」難道他認為她拒絕跟他更進一步是因為扮純情?
「你這個只用下半身思考的臭男人!」她朝他大叫著,「你是因為得不到手才惱羞成怒吧?」
他欺近她,猛地捏起她的下巴,「我不是一定要得到你,不過你卻一直在跟我玩不入流的把戲。」
「什……什麼?」他到底在說什麼「碗糕」?
「說真的,我現在一點都不在乎你究竟在想什麼……」他將瞼湊近,並將濃烈的氣息吹拂在她因發燒而漲紅的臉上。
維琛蹙起眉,一臉困惑地望著他。她為什麼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難道是因為她發燒把腦袋燒傻了?
「跟我上床,我會給你所有你要的。」他說。
「上床?」她一震,羞怒地吼道:「誰要你的什麼東西呀!?少侮辱人了!」
他濃眉一挑,猛地攫去了她欲啟的唇……
「我要你,即使你要的不是我也沒關係。」他在她耳邊消沉地低語著。
維琛迷惑了。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一邊出口傷她,一邊又深情傾訴;一邊猖狂憤懣,一邊又熱情需索……她真的被搞糊塗了。
而在他的深吻之下,她覺得身上更熱了。
她想,她現在一定燒到四十度了,再不退燒,她一定會燒成白癡的「不……」她試著推推他的胸膛,但他的身軀卻似千斤墜般地壓在她身上。
第六章
高天宇神情懊悔地怔望著墊子上的血跡,動也不動地坐在維琛身畔。
什麼包養、什麼同居?她……她怎麼還是個處女!?
該死!想起自己剛剛竟然那麼粗暴地對待她,他便不覺滿懷的後悔及歉疚。
他絕不是因為認為她已經「閱人無數」而那樣強勢地佔有她,他只是被妒嫉、被狂躁給逼瘋了……
他無可自拔地愛上她,他希望她自此以後只屬於他,他……他只是要她永遠是他的人。
「維琛……」他輕柔地以指腹摩掌著她通紅的臉頰,「維琛?」
她的臉怎麼那麼燙?眼尾一瞥,他睬見於擱在桌几上的溫度計——念頭一轉,他恍然明白了。原來她正發著高燒,而他卻該死的以為她身上的熱度是對他的回應!
他將她抱到樓上的床鋪上放好,幫她蓋上了足夠的毯子,然後再從冰箱中取出冰塊做了個自製冰枕。
坐在她床鋪邊,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凝睇著她。
他將她的手緊緊地握在手中,彷彿在提醒著她他的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維琛慢慢地恢復了一些意識,她嚶呢著,不曉得在說些什麼。
「維琛,維琛……」見她稍稍有了反應,他心急地輕喚著她。
她很努力地睜開眼睛,有一剎那的恍惚,「你……」須臾,她似乎想起不久前所發生的事,眼眶中倏地蓄滿了瑩瑩淚水。
「出去……你……你給我滾……」她聲線虛弱地嚷著。
「維琛,」他將她的手握得更牢,「先別急著趕我走,等你比較好了,我會走的。」
她想掙開他的手,可是卻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又氣又急地直嚷,「我不想看……看見你,你走……」
「維琛,你在發燒。」地說。
她撇過臉,暗自淌淚。「我不要你管……」
見她這樣子,高天宇更為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愧不已。
「對不起,我剛才……」
「我……不想聽……」想起他對自己的無情侵犯,維琛不覺委屈落淚。
雖然她並不厭惡他,甚至可以說是對他極具好感,但是……就算是這樣,她也不能接受他如此對待自己。
「維琛,」他將她的手放在唇邊吻著,「你聽我說,我真的是急瘋了、氣瘋了,不然……我不會那麼對你的。」
維琛動也不動地,甚至連轉頭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我不知道你還是第一次,如果知道的話……」
「如果知道的話,你就不會碰我。」她冷冷地打斷了他。
他一怔,「不,不是那樣。」
維琛突然轉過頭來怒視著他,「不然是怎樣?」她恨恨地瞪著他,彷彿跟他有著什麼不共戴天之仇,「你以為我被包養,所以一定是個爛女人,所以可以那麼侵犯我,所以……所以可以……可以……」說著,她哽咽了。
她氣恨的不是自己的第一次被他所奪,而是他是以那種隨便的心態佔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