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戰戰兢兢的模樣,維琛體貼地補上一句,「放心,我不會偷看的。」
他蹙起眉心,又是一臉無奈。
解放完,他拉上褲頭,快速地洗了洗手。「好了。」他說。
「小心……」維琛將點滴架推出廁所,不疾不徐地托著他的手臂往床邊走。
「狀況解除」,高天宇這才定下心來仔細地覷清了她的容貌。
她有一張巴掌大的俏臉,舒展的雙眉秀麗且濃淡適中,直挺小巧的鼻樑不偏不倚的擺在中間,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像是黑珍珠似的動人,還有那張小嘴……那是一張紅潤且誘人的嘴巴,就像草莓果凍般教人想舔上一口。
她的髮絲烏黑亮麗,沒吹沒燙地紮在頸後,自然樸素卻又恬靜動人。
他見過的美女沒有一千,也有一百,但從沒有一個女孩子,能像她這樣撼動他,她甚至不必跟他有什麼接觸或關係,就能輕而易舉地擄獲他的心——真不可思議,「一見鍾情」這種不理智的事,竟然會發生在他高天宇身上。
她,引起了他的性……不,「興」趣,非常深濃的興趣。
維琛扶他躺上床,然後熟稔地將點滴架擺好。同一際,她也瞧清了他的長相。
這男人不只身形引入注意,連那張臉都是迷死人不償命的。
他約莫三十出頭,有一對長又濃密的三角眉,看起來尊貴而驕傲的高挺鼻子,憂鬱中帶了點邪氣的電人眼眸,豐盈飽滿的唇片微微右撇,看起來更添幾分桀驚不馴及玩世不恭的味道。
他讓她不能自持地將目光停留在他那俊朗英挺的臉龐上……
說真的,她還從沒遇到過這種讓她一見就忍不住「想入非非」的男人。
不曉得這麼一號人物究竟是什麼身份,居然能一個人獨自住在這一層樓?
「謝謝。」他淡淡地道了謝。
「別客氣。」她淺淺一笑,「對了,你想不想看書?」
看書?他現在哪有什麼心情看書?「不必了。」
「噢……」她也不勉強他,「那我走羅!」話罷,她旋身就要步出這間高極又豪華的病房。
「喂!」高天宇突然喚住了她,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叫住她。
她回過頭,「你又想尿尿?」
他皺起眉,「我又不是膀胱失禁。」說著,自己都覺得好笑。
維琛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那……你要做什麼?」
他勾起一抹性感的微笑,眼睛彷彿能射出電波似的凝睇著她,「我只是想問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聊天?」
「聊天?」她微怔。
他點點頭,「你不是義工嗎?義工應該也要陪病患聊天解愁的,不是嗎?」
維琛蹙眉沉吟著,「解愁?你……你想聊什麼?」
「聊什麼都好,不如……」他頓了頓,「不如聊你為什麼來當義工吧?」
她想了想,旋即點了點頭。「也好。」說著,她在他床側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他用那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直望著她,像是在欣賞什麼藝術品似的專注。
被他那麼盯著,維琛覺得自己身—上彷彿被蟲咬似的麻癢難受。不是說要聊天嗎?怎麼他卻一聲不吭地盯著她瞧呢?
驀地,她靈光乍現。呵!他根本不是想跟她聊天。
瞧他那不規矩的眼睛在她臉上、身上不斷流轉,擺明了就是想搭訕。
「喂!」她不客氣地瞪著他,「你想聊什麼?」
通常碰上這種意圖搭訕的男人,她向來都是不理不睬,然後逕自離去的;為什麼她現在卻還待在這裡跟他講話?她是著了魔,還是中了邪!?
他微愕,迎上她微微惱怒的眼神。「不是說要聊你為什麼當義工嗎?
他不慌不忙、神態自若。
「我當義工當然是為了讓自己開心啊!」她說。
「開心?」她做這個是為了讓自己開心?
「有什麼不對嗎?」她嚴辭厲色地說。
「你……過得不開心?」
「我很開心,不過幫助別人會讓我更開心。」她說的可都是肺腑之言。
他一愣,心底對她的好感及興趣更深濃了。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尤其是像她這麼漂亮的女孩,不是都應該忙著逛街血拼加約會嗎?
「你平時是做什麼的?」他像在作身家調查似的詢問著她。
「我什麼都不做。」因為他的問題未牽涉私密,維琛倒是無須隱瞞什麼。「我的工作就是當義工。」
「你是說……你沒有工作?」高天宇驚奇地望著她。
「有什麼好奇怪的?」她理直氣壯地反問他。
「是不奇怪,不過……」他難以置信地睇著她,「那你吃什麼?」
「吃飯。」她充滿不耐及戒意地回答。
他感覺出她的不友善,卻不以為意。「有人養你?」
她點點頭,「我有男人養。」
他一震,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維琛得意地一笑。她是有「男人」養沒錯呀!難道她爹地不是男人嗎?
高天宇仿如受到衝擊似的瞪大著眼。她有男人養?她居然來當這種沒錢領的義工,然後再讓男人養?她是腦袋出了問題嗎?
見他一臉驚愕,她暗暗得意地竊笑著。唬倒你了吧?活該!
哼,這還不夠。看他能住在這樣豪華的病房裡,勢必是挺有錢的,她乾脆「順便」跟他募集善款……
「你很有錢吧?」她突如其來的一句。
他心口一震,隨即又撇唇而笑,「怎麼?你想找另一個男人養你?」
被反將一軍,維琛心有不甘地板起了臉。「放心,我沒想過要找另一個男人養我,我只是希望你捐一點錢給那些可憐人。」
他挑眉一笑,「捐多少?」他倒是十分大方且闊氣。
她考慮一下,「一佰萬。」她都捐了一佰萬,他總不能少於她吧?
「OK!」他毫不考慮地一口答應。
「真的?」維琛一怔。他們萍水相逢,他居然那麼大方地答應了她?早知如此,她應該多加一點。
「當然是真的。」他莞爾一笑,「你要支票還是現金?」他問。
「最好是現金,如果沒有,至少也要是即期支票。」她大膽地要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