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奈過世後,他對女人早沒了所謂的「意識」,對他而言,女人是一種生理需求,是一種他在生意、幫務之外的消遣。
但今天……似乎有點不對,她竟然讓他有了一種男人對女人的意識。
「只是還不錯?」知裡有些懊惱,她需要的是一個很厲害的做愛高手耶!
他凝睇著她,笑意更深、更耐人尋味,「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女人不滿意的。」
「真的?」她一臉懷疑。
「你想試試?」他故意逗她。
「你……」對一個未經人事的女孩來說,這樣露骨的對話真夠讓她臉紅心跳的;只是,這不就是她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嗎?「那就你吧!和我上床。」
他十分興味地睨著她,「好。」他不是店裡的男公關,更不曾和店裡的客人發生過關係,不過這一刻,他就是有種想和她上床的衝動。
「英少,你……」那名叫勝久的大鬍子,一臉驚愕。
英司再度拾手制止了他,「你先回去吧!」
「可是……」
他瞥了勝久一眼,「我今晚留在店裡。」說完,他便將醉得手軟腳軟的知裡攔腰抱起,直直朝VIP室走去。
「代行他……是怎麼了?」野村突然抓抓頭,一副很難理解的模樣。
勝久暗付著,「賀爾蒙作祟吧?」他說。
將知裡放在床上,英司靜靜地凝睇著酣醉的她。
粉嫩紅暈的臉頰、秀氣細緻的眉眼、小巧高挺的鼻樑、還有那兩片櫻紅的唇瓣……多麼可愛嬌美的女孩!
「你……」她微微睜開眼睛望著他,神情有些迷惘。
「你想怎麼開始?」他執起她的手,將她的手掌擱在自己厚實的掌心裡。
他用那修長的手指逐一摩挲著她的每一根手指頭,溫柔而有耐心。
知裡閉上眼睛,完全沉浸在他的撫慰裡。
「小姐,小姐……」恍惚中,知裡聽見有人在喚她,而且是個女人的聲音。
她猛地睜開眼睛,只見眼前站著一位美艷成熟的女子。
「啊?你……我……」因為一時回不過神,她連話都講得七零八落。
女人嫣然一笑,「我叫良子,是英少要我過來的。」
「這裡是……」她記得昨晚她喝得很醉,然後隨便抓了一個男人和她上床,然後……完了!她居然記不得那些細節……「這裡是尊呀!」良子伸手替她拉拉衣領,又是一笑,「怎麼?你全忘了?」
「我……」知裡一臉迷惑。是呀,她好像都忘了,她甚至記不起昨晚和她發生關係的人是誰?長什麼樣?對那個男人唯一的印象竟然是……鬼頭!對,那是個背後有鬼頭刺青的男人。
「忘了也好……」良子淡然一笑,略帶哀怨地說道:「和英少那種男人有過關係後,還是忘了比較好。」
英少?這是那個男人的名字嗎?為什麼和他發生過關係後,最好把他給忘了呢看她一臉迷惘,良子撇唇一笑,「英少是個不會給愛的無情男人呀!」她拉了知裡一把,「起來吧!這裡不適合你這種單純的女孩唷!」
知裡挪了挪身子,卻覺得下半身有種不知名的痛楚,「唉呀!」她蹙起眉頭,輕輕地唉叫一聲。
「怎麼了?」良子疑惑地望著她,旋即又掩嘴一笑,「該不會是英少昨晚太激烈了吧?」
聽見她如此露骨的言辭,知裡羞得把頭直往下垂。
良子將她扶了起來,「要不要我幫你叫車?」
」不,不用了……」叫車子?不曉得她說的是計程車,還是救護車?「我沒事,真的沒事……」
「嗯,」良子沉吟了一下,「真的沒事?」她再次確認,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可不想讓英司覺得她辦事不牢靠。
「真的。」知裡朝她欠了個身,「非常謝謝你。」
「那好吧!」見她如此堅持,良子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對了,我昨晚還沒結帳……」
良子嗤地一笑,「結什麼帳?」真是個天真的女孩「我昨晚叫了幾瓶酒……」如果沒記錯,她昨夜開的可都是很貴的酒。
「傻瓜!」良子笑著:「你的帳都記在英少頭上了。」
「啊?」她一愣。為什麼那個牛郎要替她付帳呢?照理說,他還應該跟她收錢的,不是嗎「放心。」良子輕輕地推了她一把,「快回去吧!」
算了,既然那個男人要替她買單,她幹嘛那麼堅持「那我走了。」她再次向良子欠了個身,旋即轉身離去。
站在尊王會總部的豪邸門前,知裡被這座古老的日式大宅給震住了。真想不到在東京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還有這樣古色古香的大宅。她以後就要在這裡生活了嗎?驀地,她有著一種「一入侯門深似海」的悲涼感覺。
還未敲門,兩名彪形大漢已開了中門,迎上前來。
看著兩名突然出現的男人,知裡不由得退後了兩、三步。
「是森川小姐嗎?」其中一名男人沉聲問道。
「我是。」她怯怯地點了頭。
「頭目在等你。」男人說著,禮貌地向兩側退開,「請!」
知裡猶豫地望著門扉後的庭園,心裡不由自主地浮起一股不安的感覺;此番進了鬼塚家的大門,她是不會再有機會回復到以前的生活了。
從今天開始,她必須與過去的森川知裡SAY GOODBYE了。
終於,她遲疑地踏出了步伐——「知裡,如果你不進鬼塚家服侍鬼塚雄三,他會把我大卸八塊的。」這句話是她父親在求她時說的。
鬼塚雄三真的是那種眼睛不眨,就將人大卸八塊的人嗎?這麼可怕的人長什麼樣呢在兩名男人的帶領下,知裡走了約莫五分鐘才進到內室。
「頭目,森川小姐來了。」男人靠在門邊稟報著。
「嗯,請她進來。」內室裡傳來沉沉的男性嗓音,十分厚實且內斂。
男人拉開門,「請。」他態度恭謹地朝知裡欠了個身。
知裡內心惶然憂懼,表面卻波瀾不興,脫掉鞋,她一臉冷靜地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