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們先離開吧!」英司抱起知裡腿上的鐵也,帶頭退出了內室。
一步出內室,知裡便難掩好奇地向英司打聽著:「誰是鬼貫先生呀?」
提起鬼貫,英司的臉上有著一種景仰之情,「他是尊王會的老朋友,也是父親換帖的好兄弟。」
「聽你的口氣,他好像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
「嗯。」他一笑,「他和父親被稱為黑白兩鬼。」覷見她那敬畏的神情,英司抿唇而笑,「鬼貫先生可是新宿區警察署的署長!」
一聽對方是警察署的,知裡更是驚訝了。「他怎麼會跟義父有交情呢?」難道這就是人家說的黑白兩道掛鉤「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英司看出她眼裡的迷惑,不禁一笑,「與其說這是掛鉤,還不如說是「共生共存」的關係。」
「我不懂……」什麼共生共存的關係?真複雜他在她肩上一搭,親匿地用嘴在她唇上一沾,「等你當了尊王會的少夫人後,就會懂了。
」
知裡害羞地推了他一下,「別在鐵也面前——」
「爸爸親媽媽是天經地義的事,怕什麼?」說著,他朝鐵也眨了眨眼。
鐵也很有默契地一笑,「知裡媽媽,我很成熟的。」他機靈地說道。
「你呀——」知裡啼笑皆非地在他臉頰上輕輕一掐,「人小鬼大!」
「你怎麼啦?」平時嘻嘻哈哈的鬼貫金八突然一臉嚴肅地坐在鬼塚雄三面前,教他十分納悶。直覺告訴他,鬼貫今天確實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他。
「有件事……我答應了人家不說的,可是——」鬼貫抓抓後腦,一副苦惱的模樣,「不告訴你,我又覺得對不起你……」
「什麼事?」鬼貫還只是個低階警官時,鬼塚雄三就已經認識他了,他看得出鬼貫的確為了這件「不能說」的事情困擾不堪。
沉吟片刻,鬼貫似乎下定決心地開口:「在我告訴你之前,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鬼塚雄三想也不想地就允諾了他的要求。
貴貫歎了一口氣,「你不能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英司,還有……你也不能對這件事作出任何回應。」
「好,我答應你。」鬼塚雄三點頭應允。
「是英器……」鬼貫眉頭深鎖。
「英器?」一聽鬼貫提起英器,鬼塚雄三原本平靜的情緒,霎時激動了起來,「你有他的消息!?」
「他回來了。」鬼貫說。
英器一向獨斷獨行,行蹤飄忽,會扯上鬼貫,一定是因為出了什麼事。
「他惹了什麼禍?」鬼塚雄三盡可能沉著地問。
「南青山的仁科要他的命。」
「什麼?」鬼塚雄三猛地一怔,「他現在在哪裡?」他這個特立獨行的兒子是怎麼卯上仁科的!?
「你放心,他現在還很安全。」鬼貫拍了拍他的手背,「英器的性格,你是最清楚的,他不希望尊王會插手管他的事。」鬼貫十分絕對地說:「英器若發現你插手管這件事,一定會再次離開日本;何況以目前的情勢來說,尊王會也不宜興南青山正面衝突。」
「他還好吧?」若說鬼曠雄三有什麼放不下的,那就是他這個離家近十年的兒子了。
「不錯。」鬼貫露出了進門後的第一記笑容,「他和一個女孩住在一起。」
「女孩?」英器那種慣於獨來獨往的男人,會帶個女孩在身邊!?
「嗯。」鬼貫點頭一笑,「英器跟我說,她是他想保護的人。」
「是嗎?」則塚雄三笑道:「他終於有了為別人而活的念頭啦?」
覷見他臉上的微微欣喜,鬼貫不解地問:「如果要繼承尊王會的話,只為自己而活的他不是最適合的嗎?」
「鬼貫,」他瞇起了雙眼,「英器和英司最大的不同是什麼,你知道嗎?」
鬼貫露出一個「好像知道卻又不是太確定」的表情。
「是獠牙。」他說。
「獠牙?」鬼貫不自覺地蹙起了眉頭。
「英司的獠牙在身上,而英器的獠牙卻是長在心底深處;身上的獠牙有可能會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被磨平,但心底的獠牙卻永遠不會消失。」他意味深長地說:「英器可是天生要走這條路的男人啊!」
想起自己即將和英司結婚,知裡輾轉反側,無法成眠。
嫁給一個黑幫接班人,她有沒有那個肩膀她應該高高興興地準備成為他的新娘的,但為何心中卻有那麼多莫名的顧慮及憂懼呢?這一切都會很順利、很如意的進行下去嗎不知為何,從英司跟她求婚那一刻起,她心底就有一股奇怪的念頭若隱若現,起起伏伏,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但那股不知名的念頭確實教她憂慮難安。
「知裡……」突然,門外傳來英司低聲的叫喚。
「進來……」她披上單衣,端坐在榻榻米上。
英司推開門,神情焦躁地站在門口,默默地凝睇著她,什麼都沒說。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迎上他眼底那一抹濃烈情意,知裡的心不由得一悸。
「我想抱你。」他唇邊漾著一記似淡卻濃的笑意。
知裡怔怔地望著他,微啟的唇片一時竟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拉上門,一個箭步跨到知裡跟前,雙臂一伸,便將她柔軟無力的身軀攬進了懷裡。
「英司?」她的心臟怦怦地跳著,全身上下立刻傳導著一股無以名狀的熱度。
「今天晚上的我很奇怪……」他低下頭注視著她,「胸口一直沸騰著、鼓噪著,好像有一股力量在體內橫衝直撞,沒有出口似的……」
「我知道……」知裡溫柔而瞭然地望著他。她抬手輕撫著他的鬢邊,並迎上自己溫潤的唇瓣。
一觸及她濕潤的唇,英司便熱烈地回應著她。他一邊狂熱地啜吮著她甘美似蜜的唇片,一邊將手探進她單衣裡撫弄著她急遽起伏的胸脯。
她虛乏地躺在榻榻米上任由他擺弄。英司的唇熱、英司的掌溫……他像把火般燎燒著她差點兒枯萎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