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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頁

 

  「約翰和傅比。」

  他點點頭,然後有些不自在地看看亞力。「你想他們會不會和她的失蹤有所關聯?」

  亞力搖頭。他懷疑的是喜兒與他們的失蹤有所關聯,但又不能這麼對多恩說,只得撒個謊說他們辭職了。他雙手擱在腦後盯著天花板,一個女巫究竟會上哪兒去呢?

  就在他第一千次地檢視各種可能性時,房間變得沉默,太沉默了。他的目光自天花板移向他的兩個朋友。

  多恩一副吃驚的樣子,塞莫則張著嘴。子爵閉上嘴並坐直了些。「你稱喜兒為女巫似乎有點奇怪吧,貝爾摩。」塞莫的口氣有些不平。

  原來他說出來了。他一定是昏了頭,瘋了。

  塞莫繼續說道:「喜兒不是女巫,人人都知道女巫是又醜又老的。」

  亞力眨一下眼睛,然後緩緩抬起眼睛。時間在秒針滴答的移動中流逝,亞力一拳擊在桌上並站起來。「天殺的!就是那個!老女人,我竟然忘了她了。但就是她!」他三個大步走到門前,又回頭面對他正慌忙要跟上來的朋友。「我要找遍城裡每一條街,直到找著她為止。」他一把拉開門並喊道:「韓森!收拾我的東西,我們要到倫敦去。」

  他的聲音在大理石長廊間迴響著,三個女僕害怕地望著一路吼叫著朝她們跑來的公爵。他在她們其中一個人面前停下並指著她。「白瑪麗。」

  女僕點點頭,雞毛撣子緊扣在白圍裙上。

  他看著下一個女僕說道:「鍾瑪麗。」

  她點點頭並記得行個禮。

  他轉向第三個頭已低垂到膝蓋附近的女僕。「布瑪麗。」

  她緩緩抬起頭並點頭。

  貝爾摩公爵微笑。「呃,瑪麗們,別光站著,快跑去告訴提文我們要上倫敦去了。」

  X X X X X

  一個月後,倫敦的社交季正進行至最高潮。各個舞會及宴會佔據了所有上流階級的時間,也提供了許多閒話與醜聞──貴族們的「精神食糧」。就在上星期,歐陸傳來了某伯爵夫人在巴黎被看見倚在她丈夫的情婦的哥哥懷裡。這個震撼人心的新聞立刻取代了眾人對貝爾摩公爵奇異行徑的諸多臆測,許多人認為他已因他的夫人的失蹤而悲傷過度地發瘋了。謠傳他在街上勾搭賣花的小販,堂堂貝爾摩公爵!

  不過這星期又有了個新的閒話主題:王子即將在今晚舉行的、這個熱鬧非凡的社交季中最盛大的宴會。打從一大早,淑女們便各自張羅穿戴上她們最好的行頭,以便在「重要」人物面前展現她們本人及品味;而紳士們則在他們的鏡前反覆練習各種足以贏得仕女們青睞的眼神、姿勢及動作。

  皇家樂師們為他們的小提琴、大提琴、笛子擦亮並調好音,倫敦城內最好的花店送來上百盆已蔚為流行的進口檸檬樹盆栽。攝政王如此不惜鉅資,因為今晚上流社會要迎接英格蘭的英雄──威靈頓公爵──回家。

  全上流社會的人都以最華麗的排場在通往卡爾登宮前的路上排開長長的車龍,耐心地等候穿過由騎馬的護衛形成的甬道進入宮中。

  「老天!好盛大的場面!」塞莫打開車窗探出他銅色的頭。

  「小心我的腿,塞莫。」多恩伯爵用他的手杖敲塞莫一記。

  塞莫縮回頭,瞥一眼多恩的腿。「噢,抱歉,我真的忘了。」

  「該死的女人。」伯爵喃喃說著並將他的腿移到他熱切的朋友傷害的範圍外。

  「什麼該死的女人?」提文天真而好奇地問道,亞力轉過來瞪著多恩。

  伯爵支支吾吾地作了個塞莫稱之為「軟弱的借口」的解釋,提文想了幾分鐘後才笑起來。攝政王曾在一天早上於公園裡巧遇亞力和他弟弟,並且特別欣賞柯提文。因為那年輕人對植物和園藝極為淵博的知識,正在設計他私人花園的王子便要求擇日再和公爵的弟弟一敘。

  當坎特伯裡主教批評柯家那小伙子有點遲緩時,王子生氣地反駁說:「摩西也一樣。」於是一天之內,柯提文成了皇室的寵兒。亞力依舊維持保護他弟弟的立場,不讓他過於涉足社交圈,但今晚他已答應讓提文出席。

  「依我看哪,光是從這裡到大門恐怕就得花上一個鐘點啦。」塞莫說道。見多恩從外套裡抽出一隻白蘭地小酒瓶,他不禁皺起了眉。

  「不是我要喝的。」多恩說著將之遞給亞力。「拿去吧,貝爾摩。」

  亞力正望著窗外,思緒回到莊園的屋頂,所有感言中充滿了玫瑰花香。

  「貝爾摩?」

  提文湊過來用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胳臂。「亞力!」

  他搖搖頭並轉過來。「什麼事?」

  提文指指伯爵,後者拿著酒瓶說道:,「你看來像是用得上這個。」

  亞力搖頭,一轉向窗口立刻便看見人群間一抹褪色紅帽的影子。「天殺的!」他急忙打開車門並站起來,抓著窗戶以保持平衡。「是那個賣花小販!就是她!」他跳下車在馬車間穿梭,在人行道上盡可能迅速地跑著。女人紛紛尖叫起來而男人則詛咒著,但他絲毫不在乎。他絕不能讓她跑掉。他跳到哈家的馬車上搜索著人群,那紅帽隱約就在前面幾百公尺的地方。

  「阻止她!」他一面指著一面吼道。「阻止那個老婦人!」但那頂紅帽繼續往前移動,人們像看瘋子似地看著他。

  「貝爾摩!」

  亞力沒理會四周的竊竊私語並回過頭,塞莫、提文和韓森正跑向他,拄著枴杖的多恩則一瘸一瘸地在後頭邊詛咒邊跟上來。

  「快來!」他邊叫邊朝他們招手,然後又跳下來繼續穿過馬車之間跑著。那是她,他知道是她,她是他唯一的希望,最後的機會。他呼吸沉重粗喘地越跑越快,一面喊著要那女人停下,根本不管有什麼東西或人擋在路上。

  一輛馬車移動著擋住他的路,馬隊嘶鳴著且車身劇烈晃動,使他過不去。恐慌有如閃電般擊中他胸口,這是他唯一的希望,最後的機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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