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兒過著什麼樣的日子?她可曾吃苦了?
廢話、廢話!一個女人在那種地方能不吃苦嗎?他這麼想著,益發覺得心痛且憤怒。
「煌。」瞧著他猶如鬥敗的公雞的頹喪背影,她輕喚他,甜美的嗓音聽來彷彿是來自上蒼的天籟。
但他不理會她,像是在洩憤似的,仇煌咬牙切齒,粗手粗腳地繼續手上的剝皮活兒。
可惡、可惡、可惡!
「煌。」她再喚,聲音更加諂媚。
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頭,惡聲應道:「少囉唆,除非你想被好好的打一頓!」
仇泠嬌滴滴地笑了,「想打我請便,反正我現在也毫無反抗之力,不正合了你的意?」
聞言,他忿然的擲下手上的東西,起身走向她,壯碩的身軀和臉上的陰影令他看起來飽含威脅。
俯身拉她入懷,他一把握住她稍稍使力即可折斷的頸項,強迫她抬起下顆直視他,低頭殘暴地咬吻她嬌艷欲滴的雙唇。
他是在懲罰她,也是在懲罰自己。
逞兇了好一陣子之後,他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別再出聲,不然,下次就不只是這樣了。」
流盼的媚目透出晶亮的光芒,她挑戰地說道,「咱們等著瞧好了。」
第八章
他一小塊、一小塊地撕開烤熟的兔肉遞至仇泠的唇邊,當柔軟潮濕的紅唇內側觸及仇煌的手指時,他像是被燙到似的將手縮回,克制不住身體裡湍急的熱流。
注意到他的反應,仇泠默默的咀嚼著,粉舌還不時挑逗般地伸出,舔去余留在唇上的殘餘肉汁。
火聲僻啪作響,但火邊的兩人均不打算和對方說話,只是安安靜靜、食不知味地吃著簡陋的晚餐。
享用完畢,仇泠首先打破沉寂,「煌,解開我的穴道,我想梳洗。」
他二話不說,快速地卸下她的衣物,將她抱至水裡,放她坐在一顆平滑的石頭上。
他以大掌掬水,輕潑在她身上,開始仔細地為她清洗黑亮滑順的長髮、潔白的肌膚。
月光下,她的雪膚像是散發著光芒般美不可言,然而,她背部的一條長疤卻破壞了應有的完美。
很明顯的,這疤痕是刀劍所傷,長長地由肩延伸到腰際,令人看了怵目驚心。
「這傷是怎麼來的?」他沙啞的問道,細細撫摸,凸突起的觸感像利刀刺在他的心窩一般。
「在外頭行走,難免有些小傷。」她淡然回道,並不把它當成一回事,一點也不想向他提及,她當時險些因這個傷而魂歸西天。
他傾身,在她身上落下細吻.每—寸、每一寸,彷彿想吻去這不堪回首的傷痕。
停了一會兒,仇煌依言點開仇泠的尺澤穴,讓她得以有自我的行動能力,「不要想耍什麼花招,沒用的。」
仇泠看他竟如此的警戒她,俊臉上卻浮現出對她難忍的渴念,忍不住笑得更大聲了。
他不喜歡她這種宛若嘲謔的笑聲,沉聲喝道:「不要笑!」
她若無其事的接口道:「你的脾氣變壞了。」
「是嗎?」不理會她的嘲弄,他雙手抱胸,像怕她跑掉一樣,目不斜視地盯著她等待她自己完成沐浴。
無視他壓迫的目光,她起身想走向不遠處的小溪瀑。
然而,由於長時間穴道被鎖住,以至於血路不暢通,她突然腳下一個不穩,身子突地向前伏跌。
仇煌急忙振臂撈住她,將她由身後攬住。
捏了一把冷汗,他暗自吁了一口氣拉著她站穩。
在欲放手之際,仇泠卻突然一個轉身,猛地將他推壓入水裡。
水聲嘩啦,仇煌對於她的攻擊感到措手不及,頓時滅頂。
待他怒氣沖沖的掙出水面時,仇泠已走到小瀑下,逕自享受淋身的冷冽溪水。
月光加上水幕中仿若妖精的純美身影,閃耀不定的星芒圈住她婀娜的嬌軀,整個人恍如融人瀲灩之中。
水氣氳氳,似近似遠,如夢的其實幻境在他眼前跳躍著、騷動著,撩撥起他內心的深沉渴求。
仇煌因眼前所見的景象而怔愣住,他被誘惑得全身發緊。
仇泠怎會不知他對她的需要呢?她轉向他,緩緩向他伸出一手,掬起的手掌裡溪水由指縫逝去,只留下滿滿的邀請。
「煌。」她無聲的輕喚他。
無法思考。他穿破水面走向她,走向猶如死結的情慾深淵。
倘若愛她是一種滔天大罪,那麼,他真的寧願背負世上所有不可饒恕的罪惡,也不願不愛她。
「煌?」
「自從你離開寒氏學府以後,我就一直帶著它,不曾離身。」他的唇貼著她說道。
她知道自己冶蕩得有如淫婦,但她並無絲毫羞赧.只覺得自己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呵!這是風水輪流轉嗎?從前是她尋求他的腳步,而今卻換成他來追逐她,在一來一往之間.很公平嘛!她在心裡訕然道。
察覺到她的異樣,仇煌倏地清醒,下意識加緊在她背上的手勁,將她更壓向自己,一副深怕她跑掉的模樣。
「為什麼不睡?」他問,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她搖搖頭回以一芙,並依偎著他.她心想,其實她是可以暫時拋開一切的。
不再追問,他突然像一條籐蔓,手腳並用地將她纏住,與她一同側躺,凝睇著她泛染嫣紅的絕麗美貌。
毫無疑問,她是他的至親胞妹,也是他的……
「煌。」仇泠微瞇誘人的美眸輕喚他。
「嗯?」仇煌不由得目醉神迷,心忖,是妹妹又如何?畢竟,他倆已經生米煮成熟飯,誰又能奈他何?
雖想刻意忽視世俗的道德標竿,只是,他心頭仍有揮不去的少許罪惡感,因而在他心中.也只能稱她為「妹妹」。
「你到底想帶我去哪兒?」
掃興的問題!仇煌斂起愉悅的自得神色,鬆開她坐起身,漠然的別開臉,「我說過,到無人能找得到我們的地方。」
「然後呢?」仇泠慵懶地側身半躺,以一手支著頭笑看他。
「咱們兄妹安安穩穩地一起生活。」他的口氣裡包含著些許不易察覺的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