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突然變得很僵滯。
黑耀司沉下臉。「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半晌後他打破沉默。
「你什麼都不必做,只要離開我的生活。」瞪著灰色的地面,迎曦木然地道。
「辦不到。」他冷著臉,回答得同樣直接。
「你到底想怎麼樣?!」
再也無法保持平靜,她激動地質問他。
「這句話該我反問你,到底想要什麼?!」他不耐煩的口氣很硬,卻十分不自然。
感覺到淚水快要控制不住、奪眶而出,迎曦轉過身背對著他。「你走吧,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永遠都不可能。」
黑耀司沉下臉,英俊的臉孔佈滿陰霾。
「好,你要時間,我就給你時間。」
他走到車門邊,上車前,丟下最後一句話──
「你想一下,我是真的希望你跟我回去。」
迎曦僵立在門口,直到他把車開走,她才伸手抹去脆弱的眼淚。
※※※
迎曦發現,最近時常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到餐廳門外站崗──
那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平民百姓」,個個高頭大馬、一臉殺氣,只差臉上沒有刀疤。客人嚇得不敢上門,這樣下去,餐廳根本經營不下去。
「唉!」
這已經是Mike今天第二十次歎氣。
「我看,一定是我不想賣餐廳,所以得罪人了。」瞪著杵在門口那幾名大漢Mike喃喃地道。
「到底怎麼回事,這些人是從哪裡來的?」迎曦問他。
「前兩天有人來找我,跟我談買餐廳的事,」Mike無奈地道:「你也知道啊,迎曦,我跟恬恬快結婚了,所以我想定下來,這一次對方出再多錢我也不賣店了。可是為什麼會搞得這麼嚴重,這樣店還要怎麼開下去……」
Mike困惑地抓著頭,想不通為什麼他開的店,每次經營不超過三個月,就會有人想買走。
迎曦一聽,就知道這是誰的傑作。
「你不要擔心,沒事的。」她心虛地安慰Mike。
Mike還是不斷歎氣,每一次抬頭看到門口那一票凶神惡煞,他的頭就沮喪地垂得更低。
看到Mike這個樣子,迎曦真的覺得好抱歉,若不是因為她,Mike不會老是遇上這麼奇怪的事……
她知道黑耀司這麼做,目的是什麼。
但是他怎能這麼肆無忌憚地,破壞她平靜的生活、逼迫她的朋友?
「迎曦,很抱歉,這次跟前幾回不同,我看是保不住這間餐廳了。」Mike憂愁地道。
聽到這種話,迎曦忍不住心酸──
為什麼她總是擺脫不了黑耀司?還連累身邊的朋友,害他們受罪!
紅著眼眶,迎曦終於下定決心……
黑耀司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要逼她主動去找他!那麼,她會去找他……
跟他徹底劃清界線。
※※※
豁出去後,她單槍匹馬跑到黑氏集團大樓,卻發現上一次擋住她的保全,這一回竟任由她暢行無阻,還十分客氣地對她微笑外加打招呼──
好像早就知道,她會來這裡一樣。
迎曦狐疑地搭上電梯,直到頂樓後,發現偌大的豪華辦公室居然空蕩蕩的,連一隻小貓都沒有。
上一回她來的時候,這裡明明熱鬧的很,一大群秘書團和特助人員,圍在黑耀司身邊團團轉。
「你在鬼鬼祟祟的張望什麼?」
黑耀司低沉的聲音驀地響起,嚇了迎曦一大跳。
「你這裡怎麼變得這麼空?」她狐疑地問,從剛才在樓下她就覺得不對勁。
一間空蕩蕩的辦公室,就因為豪華、寬敞到令人咋舌,給人感覺更怪異。
「很簡單,我叫他們全部走開。」他邁開長腿,優閒地靠坐在會客桌上。
「為什麼?」人類本能的第六感,讓她懷疑起這不尋常的狀況。
「你來我這裡,是跟我討論辦公室的?」他似笑非笑地問。「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在這裡弄一間『特別助理室』給你。」低笑道。
「不要跟我嘻皮笑臉的!」迎曦很嚴肅地板起臉,想起自己今天來,是為了「教訓」他。「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我相信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
「我做了什麼事?」他低笑著問,從金盒握抽出一根最頂級的雪茄,悠哉地點燃。
「你派人到Mike的餐廳站崗,故意讓他的生意做不下去,對不對?」她指陳他的罪狀。
「我有嗎?」他桃起眉。
沒想到,他竟然要無賴!
「你當然有!」迎曦瞪大眼睛,他無關痛癢的態度讓她很氣忿。「如果你想做什麼,針對我就好,沒必要波及我無辜的朋友!」
黑耀司瞇起眼。「你錯了,我做的一切只會針對你,其他人我完全沒興趣。」
他似是而非的字大論調,讓迎曦更生氣。
「但是現在,你已經傷害到我的朋友了────」
「夠了!」他突然發火。「開口閉口『朋友』,我聽的太礙耳,可能會找人把你那個『朋友』,扔到淡水河去。」
迎曦錯愕地瞪著他。
「你怎麼能這麼霸道、這麼不講理?!」
「因為『理』是我訂的,我高興就講理,不高興就霸道!」他惡劣地道。
瞪著狂妄的他,迎曦被氣的胸口不斷起伏,她倔強地噙著淚。「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罷手?!」
「條件你很清楚,不必問我。」他的口氣很硬。
迎曦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掉出來。「我說過不會再跟你回去,就是不會回去。」
黑耀司霸氣的俊臉僵住。
看到她的眼淚,他英俊的臉孔瞬間佈滿陰霾。「不許哭。」他闇啞地警告她。
她酸楚地對著他,一字一句地說:「如果你繼續傷害我的朋友,我會恨你。」眼淚仍然不聽話地往下墜落。
黑耀司的臉色很難看。「我叫你不許哭!」他的聲音更沈。
「你管不著──」
「該死的!」
他突然伸手抓她,迎曦措手不及,立刻被他抱住────
「我叫你不要哭了,沒聽到嗎?!」他的口氣很壞,卻像在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情緒,出奇溫柔的手勁,很小心的沒有弄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