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哭。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只要我辦得到。」他懊惱地瞪著她的眼淚。
她想要的很簡單,只有三個字。
「那我要你說那三個字。」抬起眼,為著他焦急的黑瞳,她幽幽地說。
他身體突然僵住……
「快說那三個字啊!」
既然他死不肯說,那她就直截了當,開口指點他一條明路。
「哪三個字?」他問著聲,彆扭地反問。
「就是那三個字嘛!」
兩個人彷彿在猜謎語。
黑耀司嘴角掀動了半晌,好半天才不自在地擠出一聲模糊的呢噥。
「你就是不肯說!」她背過身擦眼淚,懷疑他的誠意。
「我──」他深呼吸,終於投降。「我愛你,可以了吧?不許哭了!」
氣急敗壞地扳過她的肩膀,他才發現自己中計了──
小妮子根本不是在擦眼淚,而是背著他、搗著嘴在偷笑。
「商迎曦!」
「這麼大聲幹嘛啦!耳朵會痛耶!」
瞪著他板起那張英俊的壞人臉,她高高興興地捧著他的「臉蛋」主動獻上一吻,以行動平息他「火氣」。
迎曦的主動很快轉成被動,黑耀司輕易就扭轉局勢,掌握大局。
輕淺的一吻變成火辣的深吻,但縱然他的慾望熾烈,卻很謹慎地被克制住。
要不是思及她的身體才剛經過撞擊,能毫髮未傷簡直是奇跡,更何況還能保住他們的──
他英俊的臉上勾起一抹詭秘的淺笑……
沒發現他算計的眼神,迎曦躺在他舒適的懷中,眼睛很自然地瞄到他左手包裹的紗布。
從他懷中抬起頭,迎曦疑惑地問:「你還沒解釋,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姚家鼐他……」
「他已經窮途末路,當然會放手一搏,做瀕死的反擊。」他道。
「我不懂,他不是你的部屬嗎?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這麼瘋狂的事?」迎曦問。
「原本,我不打算告訴你真相,但我想你有權利知道一切。」他解釋道:「事實上,半年多前你在我的床上看到商懷星,那其實是一場誤會。」
他的話,讓迎曦十分驚訝。
「雖然在遇見你之前,我已經認識商懷星。但是自從跟你在一起後,我就沒再單獨見過她。至於訂婚前那一晚,你看到我們兩人單獨在房間內,其實是我故意造成的。只是,我沒料到你會來找我,剛好看見那一幕。」他道。
「我不懂,」迎曦茫然地搖頭。「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不瞭解的事太多,」他歎息,心疼地伸手撫平她緊擰的眉心。「事實上商懷星只是一顆棋子。當初她試圖接近我,也許有私人目的,但是她的虛榮心很輕易就被利用,成為商業犯罪的共謀。」
「等一等……這太複雜了,那個利用懷星的人到底是誰?」迎曦太驚訝了。
「商懷星未認識我之前,已經結識姚家鼐,他們之間不止一般朋友關係。當時她利用姚家鼐來接近我,確實十分成功,但是她沒料到姚家鼐是一隻老狐狸,當小狐狸遇上老狐狸,畢竟還是失算了──當姚家鼐知道你是商懷星的姐姐,使反過來威脅她,要求她偷走檔案,否則將公開過去他們兩人在一起時,偷拍的裸照。只不過,當時他沒料到,之後商懷星會真的一步登天,成為我的未婚妻。」
他接著道:「就因為姚家鼐是一隻老狐狸,我必須讓被竊取的資料,到手過程看起來不容易。讓商懷星成為我的未婚妻,會讓姚家鼐的威脅,更順理成章。」他的算計,早在半年多前便開始,只不過意外地犧牲了迎曦。
「懷星她──她真的偷走了業務機密?」迎曦不敢相信。
她一直以為,懷星只是愛慕虛榮,沒想到她為了名利,居然連觸法的事都願意去做、不計後果。
「她偷走的只是密碼,一批被動過手腳的密碼。只要有人妄想,利用偽密碼打開集團主機內的極密檔案,電腦就會自動聯機到調查單位,同時開啟攝影裝置,並鎖定主機和按鍵指紋,犯罪證據在一開始作案同時,已經輸送到警署。換句話說,姚家鼐以為透過商懷星,所有的干係就不會牽連到他身上,其實他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接下道:「一個星期前,他的事跡已經敗露,亡命之徒,自然會不顧一切反擊。」下結語。
「那麼現在呢?已經抓到他了?」她好擔心,姚家鼐會再伺機報復,傷害到她最愛的人。
「你放心,他再也不會出現了。」黑耀司肯定地道。
當時他掉轉車頭,正面迎擊,就賭姚家鼐不會讓開。一個已經瀕臨末路的人,只想置對方於死地,正因為如此,姚家鼐要了自己的命。
至於他,屬於正當防衛,律師團自會替他善後。
不過,他卻懊惱自己沒有及時阻止姚家鼐,竟然讓姚家鼐有機會,威脅到迎曦的生命!
「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迎曦歎息。
知道真相,迎曦沒有釋然,反而感到心酸。如果父親還在世,一定會受不了打擊。
「你會控告懷星嗎?」迎曦問他。畢竟,懷星是她的妹妹。
「當然。」
「但是──」
「迎曦,人一旦做錯事,不管願不願意都必須承擔後果,這就是現實人生。」
迎曦明白他的意思。「那麼,至少對她寬容一點,她只是價值觀錯誤,況且她的人生已經得到懲罰了。」
「如果她有悔意、我可以考慮。」他不鬆口,因為商懷星曾經肆無忌憚傷害過迎曦,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擇手段。
甚至,狠心隱瞞迎曦被扣留在美國的事,導致她在異國受到身心折磨,孤立無援下、根本求助無門。光是這件事,他就無法原諒商懷星。
「但願,這一次的教訓能讓懷星體悟到,什麼才是生命中,最可貴的事。」迎曦落寞地歎息。
「今天是我們最重要的日子,不該拿來討論別人的事。」他突然轉移話題。
「最重要的日子?」她眨眨大眼睛,猜不透他在賣什麼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