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竊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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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頁

 

  他不語,專心的磨利劍鋒,因為楚家向來不興納妾,除非正室無所出。

  「小菊兒,還沒入我楚家門就開始吃味了,我保證只寵你一個。」再無旁人。

  「寵一個、愛一個、憐一個、疼一個,反正男子皆有用下盡的藉口,就算天打雷劈也敢發誓一生只有一個。」沒有一句真話。

  楚天魂大笑的揉揉她的發漩。「話都讓你說盡了我還能說什麼,真要起誓你也會懷疑我又在騙人,專拐你這小姑娘。」

  「那可不一定,要是你真的寵我一個,那就讓我挖墳吧!這才顯示出你對我是真心的。」不是只有他會耍陰招,一點小手段她還會。

  不死心的羅菊衣一再望向高聳的墓碑,兩把火光一左一右如同燭火般照亮灰石色碑墓,看來像巨石矗地而生,並無一絲陰森之氣。

  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眼花,總覺得碑石下方的刻紋有些似曾相識,凹下去的紋路很像機關,只缺一把相符的鑰匙。

  賊當久了會變得特別敏銳,她就是覺得不太對勁,如果能讓她試一試,也許她會找出答案。

  「你……」一怔,他為之失笑。「小菊兒呀小菊兒,你還是回莊披上嫁衣嫁我為妻,讓我多調教個兩、三年,你這點小心眼怎麼與我這大奸商較勁呢!」

  請將不如激將,她倒有了三成功力,可惜火候不夠純熟,只能算是班門弄斧,學人沾墨畫虎成犬,倒叫他有點失望。

  想來他還得多下點功夫,在高人面前她還生嫩得很,成不了氣候。

  「哼!你這壞二哥就不能讓我一回呀!老要佔我便宜。」她偏不嫁他,讓楚家的當家主母之位懸空。

  想使壞心眼的羅菊衣還未付諸行動,一張瞞不住心事的小臉已洩露心底的秘密,吃吃傻笑還自以為能瞞天過海,令他顏面掃地。

  「二哥我什麼都能由著你胡來,唯獨祖先的埋骨處不許你動,褒瀆先祖可不是有德子孫該有的作為。」該有的原則還是得堅持。

  有德有賢能當飯吃嗎?埋在地底下的寶物是有能者得之。「二哥真固執。」

  「你也不遑多讓,為了一點小事跟我爭得面紅耳赤。」氣鼓鼓地漲紅臉,老以小兒女的伎倆想使人屈服。

  換成其他情況下,也許他不會多加阻攔地放任她,直到她心滿意足為止。

  「我哪有。」她嬌羞地低下頭,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像在打什麼鬼主意。

  「沒有就好,我們收拾收拾就離開。」越快遠離此地他才能真正安心,不然她不知又要搞出什麼名堂來。

  「現在?!」好可惡,就在唾手可及的地方,為什麼就是不能成全她?

  看著密佈的林木天幕,楚天魂幽然的歎息,「我們入林已有數日光景,只怕莊裡已慌得如鍋裡的螞蟻,以為我們已經遭逢不幸。」

  說不定廳堂都變成靈堂,人人披麻戴孝哭成一團。

  「急就急吧!遲歸一日和遲歸兩日有什麼差別?」昏暗的林子讓人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只有暗無天日和伸手不見五指之別,無日夜分野。

  難怪快活林又叫斷魂林,在看不到前方之物又佈滿野獸的情況下,對用兩眼視物的人較為不利,一開始就處於挨打的狀況中,當然十之八九九死一生。

  「菊兒——」語氣略沉,帶著不許她胡思亂想的警告和莫可奈何。

  「好嘛!好嘛!不挖就不挖,就讓你們一起腐爛。」她不挖才怪。

  「難得你會心平氣和的放棄,讓我訝異得不能放心。」一定有鬼。

  「哎呀!你這人真難相處耶!疑神疑鬼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奸詐無比。」跟他一比,她根本不算什麼。

  楚天魂笑摟住她,輕點她眉間褶痕,「好,我信你,小娘子可以動身了嗎?」

  「你……討厭啦!人家才不是小娘子。」就會欺負人,她不反擊一次怎甘心。

  「行了三禮入洞房,娘子就不用害臊了。」他的眼中閃動著笑意,氤氳生黯。

  羞惱地瞪了他一眼,羅菊衣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讓我祭拜一下你的老祖宗吧!免得你說我這小輩不懂禮數。」

  「祭拜?」他略微遲疑的打量她。

  「要不要隨便你,我又不是一定要拜,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懶得理會這是誰的墓。」沒一腳踹得死人死不瞑目他就該偷笑了。

  「好好好,別發火,你要拜就拜吧!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他笑著調侃。

  「誰丑了?你離我遠一點,別妨礙我對你的老祖宗數落你這後代子孫的不是。」一肚子陰,十話九假。

  羅菊衣忿忿的推開他,腳一拐一拐地走到楚氏先人墳前,臉上雖帶著怒氣,但仍恭敬的闔起掌,低喃著幾句不知在說什麼,看來確有誠意的打消原意。

  就在楚天魂轉過頭吩咐游龍和西鳳該回莊了,她眼底閃過一抹得意的光芒,伸手取下胸前的羊脂白玉往墓碑下方的刻痕一放,動作迅速得叫人來不及反應。

  剛好吻合,大小分毫不差。

  「菊兒你……」

  她得意的露齒一笑,「騙到你了吧!小騙子也有成精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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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地底城?!

  為之傻眼的四人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當轉動與刻紋相仿的羊脂白玉後,一陣天搖地動震撼了神鬼,群獸亂竄吼聲如雷。

  在他們以為命喪此地之際,巨大的墓碑居然一分為二從中裂開,繼而向兩旁移動形成一座石門,一條蜿蜓直下的階梯沒於其後。

  那是一道又黑又長的密道,牆上的燈油一點,蜿蜓而下充滿幽黑的前方倏地大放光明,整條通道清楚可見。

  順著石階往下走,他們感覺到的不是氣悶的氣流,而是流動的風和輕濺的水聲,這顯示此處並末完全封閉,是一座自給自足的地下城堡。

  只是年代已久,器皿蒙塵蛛網暗結,看不到當年的繁榮景象,只剩下滄桑的石桌木椅獨對無言的歲月,一日復一日地沉睡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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