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一得自由,他強忍著手腕上的燒傷灼痛,飛快解開腳上束縛後,接著忙幫她重獲自由。
「這樣舒服多了。」身上麻繩一解開,她開心地甩著手,關心的目光卻落在他的手腕上。「納亞,你有沒有乾淨的布?」
「做什麼?」悄聲低問,同時行動無聲地潛到帳口處,偷偷撥開帳簾一小角,觀察外面情形。
不對勁!外頭的情形似乎顯得太過慌亂、嘈雜了,一大堆人在黑夜中來來往往穿梭著,顯得有些詭異。
「你手腕上的燒傷需要先用乾淨的布包紮起來啦!」壓低嗓音解釋,隨著他視線往外望去,杜映月也覺得有些奇怪。「他們跑來跑去的,究竟在幹嘛?」夜間的沙漠運動會嗎?
「小傷,沒關係!至於究竟在幹嘛,我也不……」話未完,驀地,營地另一端傳來一聲轟隆巨響,驚得他只能反射性的迅速壓著她趴在地上,直到地面隱隱的震動轉小,外頭手忙腳亂的驚慌大叫此起彼落不斷傳來時,他才又連忙將她拉了起來,同時注意到原本在外頭看守的守衛,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到,大喊大叫地往火光大起的另一端奔去。
好機會!他們可以趁亂逃出去。納亞大喜,拉著她躲躲藏藏地奔出了帳外。
「怎、怎麼回事?」跌跌撞撞在黑夜中竄逃,她倉皇地隨著納亞東窩西躲,耳邊則聽到槍聲四起,許多馬匹、駱駝受驚,胡亂奔逃亂竄。
「快上來!」沒時間回答她的問題,納亞不知何時控制住一匹奔逃過來的駿馬,翻身上馬後,飛快將她一把拉上馬背。
「我、我不會騎馬啊!」杜映月驚叫。
「我會騎!」韁繩一勒,壓著她服貼在馬背上,腳跟朝馬腹一踢,在黑夜與槍聲的掩護下,神不知鬼不覺地趁亂脫逃而去。
然而就在他們隱沒在夜色下、駕馬奔離營地之時,兩人都沒注意到原先所待的營帳卻驀然爆炸起火,火光直衝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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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得情報,墨奎正領著小毛頭身邊幾個護衛,剛從利雅德朝這兒過來了。」營帳內,塔山忠心地對主子報告。
「就怕他不來!」亞拉麥冷笑,隨即下令。「命令下去,要大家小心戒備,提升為一級警戒。」
塔山得令轉出營帳,沒多久,外頭就傳來陣陣加強戒備、增派人手來來回回巡視的喧吵聲。
哼!墨奎,儘管來吧,我等著呢!
亞拉麥眼底進出森寒殘光,嘴角勾起冷酷笑痕,心中正得意時,轟隆爆炸巨響驟然響起,震得他耳膜隱隱生疼,隨即外頭響起一片驚慌失措聲——
「彈藥庫爆炸了……」
「快救火……」
「不好!有人潛入偷襲……」
心頭一凜,肥胖身軀正欲竄出營帳外瞭解情況,猛地,一記毫不留情的直拳迎面襲來,將他揍得倒飛回營帳內,癱軟在地上老半天爬不起來。
「好久不見了,亞拉麥。」大腳有力地踩在一張鼻血直流的橫臉上,狠戾嗓音低沉打著招呼。
「墨奎,是你!」亞拉麥滿眼震驚。「你不是才剛從利雅德出發?」為何這麼快就出現在這裡?究竟哪裡出差錯?
「情報不錯!」掌中手槍穩穩對準他,墨奎冷嗤。「不過卻是我故意放出的假消息。」事實上,他和一群訓練有素的護衛們,早已經悄悄往這兒而來,剛剛才炸掉一座彈藥庫。
「你……」知道被耍,亞拉麥氣到肥臉變成豬肝色,急怒攻心到說不出話來。
「我如何?」濃眉一挑,眼中陰霾卻更深了。「你若識相點的話,就該一輩子窩在沙漠裡安度餘生,但你偏不,非要自尋死路!」千不該、萬不該,都不該去動到映月!在爭奪韋氏家產的事件中,她是最無辜的。
「我自尋死路?是你毀了我的一切!」憤怒的雙眼中盈滿深深的不甘。
「那一切都不是你的,不論是油田、公司,還是韋氏族長。」為他的利慾熏心而搖頭諷笑。
「若非你的阻撓,那早就是我的了!」亞拉麥憤怒吼叫。
懶得再與執迷不悟的喪家之犬廢話,墨奎足下運勁,將他一張肥臉幾乎踩得變形。「我問你,納亞和你命人擄來的那位東方女子呢?」
憤恨瞪著他,亞拉麥硬氣不語,冀望己方人馬能一舉制住敵方人馬。如此一來,形勢可就逆轉了,屆時就換他一腳踩在這個男人的臉上。
好似看透他的盤算,墨奎嗤笑。「我勸你別作春秋大夢了!方才彈藥庫那一爆,炸死了不少你的人,現在外頭……」裝模作樣地傾聽了下,才又接續道:「槍聲漸歇,大概都被我這邊的人制伏了吧!」
聞言,亞拉麥大驚失色,發現果真如他所言,外頭只剩零星幾聲槍響,若是己方的人大獲全勝,早該飛奔進來向他稟告最新狀況了。
「你不說也沒關係,等會兒我的人可以在營區裡慢慢地找他們,就算你將他們藏在老鼠洞,我也會找出來的。」墨奎冷笑不已。
「哈哈……」見大勢已去,亞拉麥驀地狂聲大笑,眼底隱隱浮現幾許瘋狂,手俏悄地往腰際問摸去。「想找他們?到地獄去找吧!」他絕不屈服!要死也要拖個墊背的。
「你想幹什麼……」看出他玉石俱焚的打算,墨奎大駭,同時發現他詭異的動作,槍口一偏扣下扳機,子彈凌厲射中他的肥手。
但來不及了,就在同一時間,亞拉麥已經按下別在腰際的遙控按鈕,一道震天爆炸巨響轟然響起。
「哈哈……你去找吧!也許還能找到他們的斷肢殘骸……」瘋狂大笑,全然豁出去的神態。
「你該死!」又驚又怒,槍口朝他心口射出致命一擊。
霎時間,猖狂笑聲遏止,亞拉麥兩眼爆凸,似乎心有所怨,死狀極為嚇人。
一腳將他踢開,墨奎竄出營帳外,映入眼簾的卻是遠方另一端的某座營帳,因爆炸而大火狂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