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睨了眼驀然氣虛的她,諸葛暗暗的捏了捏她倏地縮緊的手,始終將一半的注意力鎖在奉行沉默是金的男人身上。
拓跋錄當然識出了她的試探心,更沒放過兩尾敗將之間的竊竊私語,因為胸口的酸澀滋味愈來愈濃厚,也惱怒著他們壓根役將他的存在放進眼裡,眼眸一沉,他決定強行將她的手扳開。
就在此刻,距他們幾步遠的那扇門突然敞開,門是由整片厚實原木鋸制的,因為面廣且質重,所以一經外力推拉,輕發出嘎嘎嘎的聲響。
敵陣有援兵到了?!
不約而同的,塗佑笙與諸葛腦子裡衝上了這個念頭,緊張的紛紛拭目以待。須臾,就在他們氣息急憋的注視下,一隻體型魁梧且長相兇猛的狼出現在門內。瞧見院子裡的三
人,它低嚎一聳,睜著雙陰惻惻的狼眼朝他們走來,森冷的齒唇透著股教人心顫意凜的寒意。
「那是……不會吧?!」 屯積了過多的驚駭與消耗過劇的體力終於宣告不支,塗佑笙像風中殘燭般,腳一癱軟,整個人暈死過去。
老天爺,那是一匹狼!
一匹活生生的惡狼出現在她眼前!
第三章
「小小!」
直覺反應,諸葛順手將塗佑笙的身子攬到懷裡,正想將她攔腰抱起,憑空來了一雙勁力強悍又兇猛的手臂,在他雖然措手不及仍下意識的閃躲動作裡將她的身子硬就是搶了過去。
「你?」諸葛有點傻眼了。
這傢伙突如其來的行徑真像是只搶食的猛獸,他的身手簡直不是了得兩個字可以形容,雖然對方是殺他個出其不意,有失公平,但短短幾秒的交手便足以證明這男人也是個上乘的練家子。
拓跋錄命令道:「退下去。」
「你說什麼,小小她暈倒了……」
「她有我。」
有他?哼哼,這男人的口氣還真不小。自始至終,自己從沒看輕他這位神秘客,也不會錯看了他眼底對小小的疼愛與百般忍讓,可是,人家小小領不領他的情還是一回事呢,他竟就這麼大刺刺的將她的事全都給攪下來了?!
「你別忘了,對她來說,你算是個陌生人。」 即使是不敵,諸葛也不願不戰而敗,畢竟,事關塗佑笙的一切。
拓跋錄語氣冷淡,「以後不再是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話頓,諸葛暗裡縮拳,想趁隙搶回不有人事的塗佑笙。
「退下!」拓跋錄眼尖的捕捉到他的反撲行為,手刀一個起落,在重力擊退他的偷襲動作時,迅速的摟著塗佑笙騰空躍離了數步遠。
噴,真是漂亮的身手!
瞟了眼自出現後就諍立在男人腿側的惡狼,諸葛在心中計算著。他只有一個人,可對方有一人一狼,他該再強行出手搶奪嗎?
勝算有多少?
「隆狎!」驀地,拓跋錄狠瞪著他的眼未移,冷聲吆喝了個名字。
幾乎是立刻,不知打哪個方向撲來了幾條人影,個個臉上都帶著猙獰的嗜殺神色,目光對準了孤家寡人的諸葛。
諸葛利眼一閃,教人玩味的挫敗只在胸口兜了圈,又自動的褪回心底,滿心悻然,他不服氣的鬆開緊握的拳頭。還玩啥呀,還妄想拚死一博?呵,下輩子吧,這會兒敵方不止一人一狼,他的勝算……等於零!
奇怪,這些大漢剛剛是藏身在哪個泥洞中?怎麼先前他自以為觀察得很仔細了,卻都沒瞧見半絲端倪呢。
「錄爺!」有個壯漢應聲了。
瞳眸微瞇,諸葛悶悶的打量著這群說來就來的閒雜人等,挫敗感加深。既然這人應了腔,那他該就是男人口中的隆狎,瞧他嗓音洪亮如雷響,身形壯碩迫人如山峰覆頂,在在都顯了著不客人小敵的沉重壓迫感,難怪男人會一開口就叫他主事……咦,剛剛聽到他叫男人錄爺?!
舉凡爺字輩的皆稱得上有幾分份量,更別提這會兒聞聲市出的幾位擺明了就是保鏢兼家丁的壯漢不但全部身手了得,連神情都是一副死忠相,而他們家是都聽令於這個叫錄爺的。
噴,怪不得這叫錄爺的輕而易舉的就將他跟小小吃得死兒的。
「將這男的押下去。」
「是。斗雄!」粗漢應著,喚了另一個同伴,手臂一弓,牢牢將因為強敵環伺而不想浪費力氣反抗的諸葛箝制在腕間。「要怎麼處理他。」
處理?諸葛心底長歎一聲。聽他們說話的口氣,好像他是只慘遭落網的野豬、鵪鶉似的山野走獸,怎麼殺雞拔毛都任君擺佈。
「對呀,你還沒跟手下的人交代,你打算怎麼『處理』我呢!」他牙根咬緊,低聲咕噥。
而拓跋錄瞧都沒有注他身上瞧一眼冷著聲音下了道旨令。
「宰了。」
「什麼?」
雖然是挺認命的讓兩雙蟹螯似的手臂強力壓攫,但,囚非所願,諸葛已經夠惱了,冷不防的又聽到拓跋錄竟這麼三兩聲就發落了他的下場,肅殺令一下,他當場臉色大變。
沒想到在學校呼風喚雨,向來雄赳赳、氣昂昂,人人都喚聲人陽之子的他竟無端端的流落到讓人喊宰說殺的不堪地步!
「是!」隆狎的聲音聽起來很樂。
「叫耍刀的傢伙別玩,一刀給他個痛快。」
耍刀的,必定就是劊子手,而那個他,想當然耳就是他這個倒霉蛋了。當著死回的面指示宛法跟下刀的程序?鐵青著臉,諸葛朝拓跋錄咬牙切齒。狠,真狠,這傢伙夠狠辣。該死!
「宰了我以後呢?」冷笑一聲,諸葛連臨死前的掙扎都懶了。四下都是賊子賊孫,還全都是練家子呢,而他是個單槍匹馬的倒霉蛋,若有反抗,准讓人生吞活剝了,不認命行嗎?與其讓人亂刀砍了,還不如一刀斃命來得較有尊嚴,誰教他當真是進了賊窩了。「今天晚上可以加菜?」
一旁,微弱的響聲輕逸,若非他心神凝肅,還真當是敵軍在竊竊私笑呢。
「拖下去。」橫了他一眼,拓跋錄完全將他的存在撇到一邊,舉止輕巧的抱起已然昏厥的塗佑笙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