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就連一天我都嫌長,」龍嘯天插話道:「好,就這麼說定,一天,晚上若沒等到你們,我就過去接人。」
「嘯天!」楚楚好不容易等到可以講話的空檔。「沒有這麼誇張吧!」
「你是說我太緊張你,而你一點也不緊張我?」嘯天半真半假的問她。
「當然不是!」楚楚馬上反駁。
「那不就好了!」她的反應顯然令他非常的滿意,便露出笑容。「答應我,晚上回來,嗯?」
「嗯!」在他深情的凝視下,除了點頭,楚楚還能怎麼樣呢?
「小姐。」老奶媽又叫她。
「什麼事?婆婆。」這次楚楚很快就從冥想中回過神來,應該不會再有問題了吧?
「還問我什麼事,」老奶媽掩著嘴笑。「到家了呀!」
「啊!」她往前一看。「真的!咱們到家了。」
「來,我們下車吧!」
前來迎接的是花嬌,臉上還帶著笑容,但那笑容……楚楚突然打心底冷起來、寒起來。
「婆婆。」她拉住了老奶媽的手。
「怎麼了?」
看著老奶媽,已經到嘴邊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如果她真的說:「婆婆,我們不要下去,馬上掉頭回白虎堂去。」老奶媽會怎麼說呢?
八成會以為她瘋了吧!更何況,父親、母親都在花嬌手中,自己怎麼可以說走就走?
「沒什麼,我們進去。」
一步步逼自己往前走,終於來到花嬌面前。
「你回來了。」花嬌冷冷的說。
「是。」她盡量讓自己鎮定,盡量讓自己沒有感覺,這樣聲音才不會出現嫌惡。
「新婚生活還愉快嗎?」花嬌狀似關心的問,但從口氣到眼神都不懷好意。
「還好,謝謝你的關心。」楚楚現在只在意一件事。「我爹跟我娘呢?」
「在裡頭等你。」
楚楚眼睛一亮。「我娘也在?」
「當然囉,大小姐。」
她應得太快,口氣又太好,楚楚原本應該要懷疑的,但是她已經那麼久沒有見到母親了,不知她過得好不好?身子有沒有硬朗一些?知道女兒成親了嗎?會為她擔心嗎?
她想都沒有多想,只知道往裡頭飛奔,她想要早一點看到娘、看到爹,要告訴他們,自己過得很幸福,她很愛龍嘯天,相信假以時日,龍嘯天也會……
「娘!」
她怎麼會被綁在床上,還有爹,也被銬在一旁的椅子上。「娘!」
楚楚第一個想法,她是找婆婆來!馬上回頭,但看到的,卻是花嬌的臉龐,嚇得她倒退兩步。
「怎麼了?大小姐,見鬼了呀!」
「花姨。」
「不錯嘛!終於懂得叫人了。」
「花姨,我-」
「知道,知道。」她還有閒情逸致坐下來,並且間她,「一路辛苦了,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什麼?或喝點什麼?」
楚楚按捺不住,乾脆挑明了說:「我都照你的話去做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很簡單,」花嬌也不再客套。「想要白虎堂。」
「你說什麼?」
「慈嫂,進來!」
慈嬤嬤應聲而入,端來筆墨紙硯,看也不看楚楚一眼。
「怎麼不問安呀?」花嬌還假惺惺的罵道。
「野丫頭一個,我看沒那個必要吧!」
「這麼無禮!」花嬌口裡罵著,臉上卻笑著。「以後怎麼當這個家?」
「你說什麼?」楚楚問她們,「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把話說清楚!」
「慈嫂,你看這丫頭,成過親後,口氣都變大了。」
「那表示她很得丈夫疼愛,正好用啊!」
「對,正好運用。」
楚楚不講話了,她知道她們很快就會說出令她膽寒的事情。
果然……
「過來。」花嬌叫她。
「做什麼?」
「畫畫。」
「畫什麼?」
「白虎堂府邸圖。」
「我不明白。」楚楚瞪大眼睛。
「不會吧!很簡單的道理啊!我打算拿下白虎堂。」
「你什麼?」
花嬌不耐煩了,揮揮手,站起來說:「你想再挨鞭子嗎?像你出嫁前一天那樣?」
提起一個多月前的往事,楚楚仍不禁打顫,面這個小動作當然沒能真逃過花嬌的眼睛。
「會怕?會怕就好,看你瘦成這個樣子,」花嬌上上下下的打量她。「這一個月的新婚生活,想必『美滿』、『快樂』得不得了,要硬生生的打斷,還真是有點捨不得,告訴我,楚楚,白虎堂堂主的『技術』真的那麼好,好到令你廢寢忘食?」
「我用不著回應你的淫聲穢語。」
「但你卻不能抗拒我的要求。」
「你為什麼會壞成這個樣子?」楚楚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你到底想要什麼?」
「想要一切。」
「一切?」
「對,我要錢,很多、很多的錢;還要權,很大、很大的權;也要人,很強、很強的人;噢!我說得是男人,你可不要搞錯了。」
「無恥,下流!」
「無恥?下流?」她逼近楚楚的臉說:「想要男人是任何一個正常女人的希望,我不過是比較坦白,把心願說出來而已,難道你對我就沒有一絲絲的感激?」
「感激?」
「對呀!大小姐,」花嬌伸出食指勾住她的下巴說:「魚水交歡之樂,是不是樂到極點了?現在的你,能少得了?」
「你是因為如此才嫌惡我爹的?」楚楚首度反擊。
「對,沒用的老傢伙,誰還要他!」
「你比禽獸還不如。」
花嬌擋住了慈嬤嬤的手。
「夫人?」慈嬤嬤不懂她為什麼要阻止自己教訓楚楚。
「只賞耳光,豈不太便宜她了,」她的笑容陰森得駭人。「要打,也應該給我打那兩個老傢伙,若沒有他們『優良』的家教,怎麼會有這麼伶牙俐齒的女兒?」
「不要!」楚楚立刻趕到床前去,雙手張開,護住母親。「不准傷害我娘。」
「嘖!」花嬌說:「老頭子要是知道在他清醒的最後兩年中,一心護衛、不准我找她回來的女兒,如今一心想保護的只有蒙古野女人,而沒有他,不曉得要有多傷心,多難過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