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派人去查查那個柳飛雪究竟是什麼來頭,他就不信他堂堂一國之君奈何不了一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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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兒?你在這做什麼?」李非雲驚訝的看著坐在五角飛亭裡的妹妹,她正笑著招手要他過去。李晴抿嘴一笑,「等你呀。」
他一眼瞥見喜樂站在她身後,馬上就知道一向多嘴的喜樂說了些什麼。
「你可真閒,除了嚼舌根之外,沒有別的事做了嗎?」他看他一眼,坐了下來。
「冤枉呀!公主不過問問奴才去賓江時有沒有什麼趣事,可沒提到太子你一句!」喜樂連忙大聲喊冤。
「你倒轉性了,什麼時候變得不喜歡搬弄是非啦?」他微笑一下,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喜樂陪笑道:「是是是,太子是料事如神,奴才是多說了幾句,正說到太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義行為,奴才佩服得不得了!」
「晴兒,你別聽喜樂胡扯,那些人可不是我打發的。」
李晴笑著說:「沒想到去了一趟賓江,倒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好說、好說。」李非雲一拱手,「誰叫美人如玉,你皇兄雖然不是英雄豪傑,卻也難過美人關。」「連我都不免折服於她的風韻,瞧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叫人好生憐惜,只想一古腦的對她好。」
「沒錯,」李非雲大點其頭,「果然是這樣沒錯。」
喜樂小聲的說:「那可不一定。」
「喔?」她疑惑的問:「什麼意思?」
「沒什麼!奴才隨口瞎說,沒什麼。」喜樂尷尬的說,他一向管不住自己的大嘴巴,雖然太子早摸清楚他的底,平常也都縱著他沒上沒下的,但有些話還是得節制點。
「說呀。」他眉一抬,「平常老是大聲嚷嚷的,怎麼這會卻又不說了?」
「奴才是說,又不是大家都會對鬼姑娘好,我就能說出一個人對她不好。」
「是誰?」李晴好奇的問。
「萬將軍呀!」喜樂毫不思索的說,「老是凶巴巴的,也不怕嚇壞了鬼姑娘。」
「凶巴巴的?」她不由自主的跟著復誦一遍。
萬焐裎會凶巴巴的嗎?他也會有除了冷漠之外的表情嗎?
李非雲聽他這麼說,不悅的道:「好了,你下去吧!多嘴多舌的惹人討厭。」
「奴才遵旨。」喜樂後悔莫名,彎著腰退出去,忍不住打了自己幾個巴掌,「大嘴吧!又惹禍了!真是該死呀……」
「我真想看看。」李晴悠悠的自言自語,「就算是憤怒也好。」
「怎麼啦?」看她突然沮喪起來,他關心的問:「別聽喜樂胡說,你知道他說話老是沒個節制。」
「不是。」她緩緩的搖搖頭,「我現在才知道原來萬焐裎會對別人凶巴巴的。」
「他當然凶啦,老是一副人家都欠他的死樣子,看了就令人生氣。」
聽他說得認真,李晴不禁詫異,「你怎麼這麼說呢?我還以為你們是好兄弟。」
「跟那種人做兄弟未免太污蔑我了!」李非雲忿忿的說。
一想到飛雪對他的深情不悔,李非雲就更加生氣,萬焐裎到底哪裡好,值得她這麼死心場地的對他?
李晴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這是怎麼了?去賓江前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反目了?」
「放心,衝著你的面子,我不會跟他撕破臉的。」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為什麼這兩個交情匪淺的好兄弟會翻臉成仇?
「是為了飛雪吧!」為了那個至今仍讓她耿耿於懷的名字。
「什麼?」
「你們反目難道不是為了她。」李晴咬住下唇,委屈的說:「不是嗎?」
「你別胡亂猜,怎麼會跟飛雪有關係?」他勉強的說。
因為他不想讓晴兒捲進這件令人不舒服的事情裡,她知道得愈少愈好。
「你騙我。」她悠悠的說,「我不是傻子,如果不是情之所表的話,怎麼會連昏睡中都喚著她的名?」
「真的?!」那個寡情薄義的男子會喚著飛雪的名?他不信,這不可能的!
她點點頭,「但願是我聽錯了,但是這又是千真萬確的事,她想假裝沒這回事都不行!
飛雪的名字令她如芒刺在背,無法不在意。
「或許你真是聽錯了。」
「不!」她堅定的說:「皇兄,你知道些什麼對不對?柳飛雪當更是萬焐裎的表妹?」
「我騙你做什麼?血緣關係是我編得來的嗎?」
「可是……」
他拍拍她的手,安慰的說:「別胡思亂想了,天色也暗了,我要去看飛雪。」
「皇兄!」李晴猶豫一下,終於含怨問道:「我嫁給萬焐裎真會幸福嗎?」
「會的。」他給她一個鼓勵的笑容,「他會好好待你的。」
李晴轉過頭去,讓視線落在那隨著秋風搖擺,燦開的黃花叢之中。
她要的不只是好好待她而已,而是好好的愛她呀。
第五章
夜色就像貓的腳步一樣輕盈,無聲無息的降臨,鵝黃色的明月已經掛上天際,初秋時分,地面和草葉已經薄薄的沾上一層秋露。
夜已經深了,飛雪仍然沒有睡意,敞開著窗子對著滿窗的月色她愁腸百結,來到京城已有一段時日,如今都已是初秋,她心中的愁結仍未解,而李非雲對她的諸多情意,她只能辜負了。
她已經沒有多餘的感情可以燃燒,她覺得她所有的心力都已經被那份痛楚的愛給消磨光。
忍不住坐在窗下的書桌,她提起筆來無情無緒的隨手寫了一首詩——
重樓客竟去,小園花飛雪,腸斷不忍掃,所得盡濕衣。
此恨秋風難,魂夢與君同,愁尋舊蹤跡,相逢不相從。
寫完,帶著淡淡的淒涼和愁緒,她垂著長長的睫毛,低低的暗誦著自己隨手胡寫的詩,感覺有些淒涼冷清。
夜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她有些倦了、有些累了,於是有些困頓的伏在案上,忘了夜風涼如水,忘了自己衣衫單薄,她輕輕的咳嗽幾聲,昏昏沉沉的睡著。
依稀之間,她虛虛實實的做了一個夢,似乎有人輕輕的來到她的房間。來人立在她身邊,撫過她的髮鬢,閱讀她隨手寫下的雜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