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下,他才緩緩地開口:「你確定你真的是站著和我說話的嗎?」
「廢話,難道我是坐著嗎?」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怎麼可能連自己站著,還是坐著,都感覺不出來?」
拓跋伏滾凝視著她許久,黑眸裡透露著太多的含義。
如甜蜜被他看得直發毛,忍不住低頭看著自己的腳——思緒霎時中斷!
她瞪大了美眸,震驚地抬起頭看拓跋伏滾,後者表情未變。
她不信地再低頭,然後試著抬抬自己的腳,再用力跳著、跺著,結果依然未變,她的腳——始終浮在半空中!
她倒抽了口氣,難以置信地刷白了臉色,「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她死了!?否則她怎會變成一縷幽魂!?
老天……
拓跋伏滾手指向一旁,如甜蜜望了過去,她看見了自己——躺在床上毫無反應的自己!
她打擊甚重地踉蹌了下,「我……我——」她居然看見了自己!?
天哪!她究竟是怎麼了!?
她還年輕,她不想就這樣死去,她不要啊!
「你不用擔心。」拓跋伏滾語氣平靜地安慰著她,「這是你的一個劫難。」
聞言,如甜蜜立刻想到早上問寂寞告訴她的話;接著她又想到中午要出去時,拓跋伏滾說她會發生意外,叫她不要去……
是她自己固執,不把他們的好意當一回事,是她執意要往禍事裡闖……是她活該!
心,像被大石重重一擊,她頓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腦中一片空白……
「劫……難?」她的喉嚨像是有顆雞蛋梗在上頭,連發聲都覺得困難。
「是的,你逃不過。」
喉頭整個束緊,她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所謂的逃不過,是否意謂著她要死了?
她不敢把這個問題問出口,她怕得到的答案會是肯定的,要是如此,她不曉得該如何去面對……
「我已經試著要幫你,可惜天命難違。」
「我現在該怎麼辦?」她艱澀地開口。
「等。」
「等?」她不明白,他要她等什麼?
「對,等這個劫難過去,等你可以重新回到你身體的那一天為止。」
她愣了愣,他的意思是,她還有活過來的一天?
「什麼時候!?」她急急地追問。
他搖頭。
「什麼意思?你不知道?」他為什麼搖頭?
「我算不出來。」
「什麼叫你算不出來?每個人都說你算命很準,都說你很厲害,你都可以算出我有這個劫難,為什麼算不出這個劫難什麼時候會結束!?如甜蜜實在聽不下去,忍不住出聲辯駁。
「算命的人往往無法算自己的命。」
「那又如何?我現在是要你算我的命,又不是要你算你自己的命!」
「因為從你出事之後,你的未來是和我的牽扯在一塊,所以我也無法算到你出事後的未來。」
「什麼!?她聽得一臉茫然,「我的未來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是你,我是我,我們是毫無關係的人。」
「是嗎?」他淡淡的搖頭,「如果沒有關係,我就不會算不出你的未來。」
「也許你只是一時失手,再重算一次就好了。」
「就算再算一百次,結果仍然不會改變。」
「要是我一直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該怎麼辦?沒有軀體,我要怎麼做事?我又該怎麼生活下去?」她像熱鍋上的螞蟻,只能擔心,卻無能為力。
「你可以跟在我身邊。」
「休想。」她想也沒想就否決掉他的提議,「我已經夠討厭你了,還要時時刻刻都待在你身邊?不如讓我死了還痛快些。」
「隨便你,反正你知道在哪可以找到我,若是後悔了,可以來找我。」
語畢他即轉身要離去,如甜蜜飛快地喊住他。
「等一下,你還沒告訴我,我的身體現在是什麼情形。」
「醫生說爆炸的威力過大,你的身體承受不住,所以才會呈現昏迷狀態。」
「什麼跟什麼,好像我靈魂會出竅,是被爆炸的威力逼出來似的。」她扯著嘴悶哼。
也許就是……拓跋伏滾心忖。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好半晌她才想到,拓跋伏滾怎麼看得見只是一縷幽魂的她?
而且他還聽得見她的聲音,更甚的,她剛才還在另一個空間看過他……那是她的幻覺,還是……
* * *
「昏迷不醒!?」名幸福在聽見如甜蜜的情況後,表情變得十分凝重。
「醫生還說她要是過一陣子都沒醒來的話,就確定成為植物人了。」問寂寞歎息著。
「植物人!?」如甜蜜的眼睛幾乎快凸了出來,「我會變成植物人!?不!我不要!」
可惜不管她如何呼天搶地,名幸福等人始終感覺不到她的存在,縱使她就她們眼前。
「植物人!?」冉禍水驚呼,「天哪!要不是我叫甜蜜去幫我買午餐,她就不會發生這種事,這一切都是我害的,是我害了甜蜜,是我的錯!」她萬分自責地泛紅了眼眶。
「對,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帶衰運的緣故,我也不會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如甜蜜把一切錯誤都歸咎在冉禍水身上,怪她把她的衰運傳到她身上。
「哇哇哇……甜蜜,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對不起啦!」冉禍水敵不過良心的譴責,撲倒在病床上的如甜蜜身上,嚎啕大哭。
「你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我又不會因為你的道歉就醒過來,你省省你的眼淚吧!」就算是一介靈魂,如甜蜜仍不改她毒舌派的本色。
「禍水,你別那麼自責,伏滾說這是甜蜜命中極定的劫難,與你無關。」問寂寞遞了張面紙給冉禍水,勸她不要太過苛責自己。
「一切定數上蒼早已注定,否則不會任我和伏滾怎麼勸,甜蜜仍不管我們的勸告,照樣要過去。要是她肯聽我們的話,她今天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如甜蜜一怔,問寂寞的話一點也沒錯,她今天會發生這種情況,怪得了誰?她是咎由自取,根本怨不了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