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喬妹妹在學彈琴,不許我去。」他可憐兮兮的說:「跟著瀲夏妹妹也一樣。」
「那怎麼會一樣?」她輕蔑的哼了一聲,「我又不是她。」
「一樣都是妹妹呀。」他跟在她身後,「瀲夏妹妹,你又要到月老祠去呀?」
「關你什麼事?」她才不是要去月老祠,她是要去找人晦氣。
可惡呀可惡,她那珍貴的南海明珠呀!居然在她面前,這麼輕而易舉的被人騙走了。
虧她還以為宮四是個大好人!呸,分明是只披著羊皮的惡狼,壞透啦。
她前兩天還為他害了相思,真是不划算哪。
在她的旁敲側擊之下,她知道了宮四這人當真是個魚肉鄉民、為非作歹的惡霸,壞事幹了不少,每個人一提起他的名字又是憤又是恨的。
可是他卻在鬧元宵的時候幫了她這麼多忙?
正當她搞不清楚,摸著明珠發愣時,居然給她看見了繫著明珠的線並不是原來的金線。
她價值連城的明珠被人掉了包,而可惡的是她一點證據都拿不出來。
「當然關我的事呀。」衛士賢理直氣壯的說:「瀲夏妹妹去月老祠求姻緣,實在太笨蛋了。
「你嫁給我,就不用去求月老啦。」
「嫁給你?」她回過頭來,上下打量著他,又哼了一聲,「我嫁給你幹嗎?」
「嫁給我好呀。」他扳起手指頭算道:「又不愁吃、又不愁穿的,每天我給你捏捏腿、捶捶肩,冬天給你暖被窩、夏天給你扇涼呀。」
她一臉好笑的揮了揮手,「免了免了,你這副尊容我從小看到大,一點新鮮感都沒有,嫁給你?哈,沒門兒。」
「咱們又不是小白菜,要新鮮幹什麼?」衛士賢嘮嘮叨叨的說:「咱們要當熱乎乎的油條,天天黏在一起才有趣。」
「隨便你要當小白菜還是油條,你找彩喬去,我沒空理你。」她轉身出門,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衛士賢撞了一鼻子,還含糊的叨念著,「不當油條,當麻花卷也行呀,總之是用不著新鮮,又放得久嘛!」
瀲夏妹妹嫌他不新鮮,彩喬妹妹又嫌他難看,娶娘子怎麼這麼麻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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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吹動了宮家高高豎起的旗幟,旗幟上繡著神態勇猛的雄獅和展翅俯衝的蒼鷹。
豎著揚威旗桿的石壇旁圍了一些愁眉苦臉的男子,交頭接耳的對著虛掩的朱漆大門指指點點。
「滾你的!庸醫!」
熊勇一手拎著個背著藥箱,滿臉淤青的大夫往外一丟,喝道:「回春醫館呢,來了沒?」
「在這呢。」江大夫臉上的五官全都擠在一起,愁苦的倒八字眉皺得更緊了。
他看剛剛被扔出來的義風醫館的林大夫傷得不輕哪,還唧唧哼哼的歪在地上爬不起來呢,這麼說來的話,宮四爺的怪病非同小可,他能不能治還不知道呢,待會他說不定也得爬著出來。
「快點,臭老頭你拖拖拉拉的做什麼!」熊勇大聲罵著,一把就將他後領提了起來,「找你來治病,又不是要你的命,怕什麼。」
「是、是是,小人不怕、不怕。」可憐的江大夫抖得跟米篩沒兩樣,說起話來牙關相扣咯咯作響。熊勇二話不說,拖了人就走。
「完了完了,這下輪到我了,沒死也半條命。」一名花白鬍子的大夫扯著鬍子在原地煩惱的打著轉。
「大叔,你們在這邊做什麼?」瀲夏原本是要上門來找宮四理論的,沒想到居然先在門口瞧見了這幕奇景。
這麼一大群人個個抖著排隊,到底是要做什麼的?
「小姑娘,你不知道呀。」大夫們含著眼淚道:「四爺得了怪病,叫全城的大夫都來治治,治不好的就像那樣啦……」他手往們旁一指,那裡還為著幾名所謂的庸醫,哼哼唉唉的喊痛呢。
她瞪大了眼睛,也伸手比畫了一下,「那些人也是大夫?」她還以為是哪來的乞丐呢,衣服破了、身上又髒,就這麼歪躺在門口,還真像是行乞的。
「是挨揍完的大夫。」另一個人插嘴道:「也不知道四爺得了什麼怪病,那些人可都是城裡出名的大夫呀。」他們都治不好的病,其他人還有辦法嗎?
「你也是大夫呀?」瀲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覺得他好面熟。
「不是,我是算命先生。」他唉聲歎氣的說:「後面還有郎中、道士呢!」這病來得奇怪,因此一些不相干的人也拉扯上了,大概是四爺以為自己衝撞了什麼邪神,或是走了衰運,所以才把這些跟大夫沒關係的人也都點來了。
「生病?呵呵……」瀲夏忍不住的笑了出來,「活該呀,壞事做多了遲早天收他!」
「噓!別在這邊胡說八道,拖累了別人。」眾人一聽她這麼不知死活,居然敢在宮家門口大放厥詞,言語之間辱及四爺,連忙大噓特噓、紛紛走避,免得被她連累到了。
「本來就是嘛!」她哼哼的冷笑著,轉念一想又道:「不行,要病死前得先把明珠還我。」
她今天來的目的是要討東西的,可不是來看熱鬧的。
「麻煩讓讓。」她從人群中穿了過去,大咧咧的跑到門邊張望。
「幹什麼的!」守門的家丁凶神惡煞的一攔,「亂闖亂撞的,找死呀!」
「找你們家四爺討債的。」
家丁們大笑,「哪來的瘋婆子,胡言亂語的,還不走!」從來只有他們上門要債的份,別人討上門來可是頭一遭呀。
「叫你們家四爺病死之前,先把東西還我,否則我一狀告到官府去,他的麻煩就大了。」瀲夏威脅道:「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她不想把事情鬧大是因為怕挨罵,要是給老爹知道她給人家騙走了明珠,一定又會開始囉嗦,不許她在外面瞎晃,把她關在房裡那不是悶死人了嗎?
所以她才會不聲張這件事,希望以自己力量解決,拿回她的東西。
「你少囉嗦,到別的地方撒潑去,這裡不是你可以胡鬧的地方。」要不是看她是個妙齡少女,家丁們才多了一些耐心跟她說話,否則早就亂棒打出去了,哪容得她在這裡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