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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她揮揮手,從沙發上站起來。「你講你的電話,我去泡我的茶。」

  見她走進廚房,好像有點不悅,但又沒有很生氣,樓懷正才挪開手掌,正色地說:「侯總,令嬡之所以認為上次見面時間太短,完全是因為嫌我老土,配不上她那身光鮮亮麗的行頭。」

  「哎呀!呵呵呵、呵呵呵。」威震八方的銀行家笑得好不尷尬。

  樓懷正很討厭自己陷入尷尬,但讓別人尷尬,心情就好好。

  「年輕女孩兒不知輕重,樓老弟,你別計較,明天一起出來吃個飯吧!」

  「抱歉,我心有所屬,祝令嬡早日有個好歸宿。」

  他喀一聲,掛掉電話。

  可頤已經在吃醋了,上次她醋怒,卯起來就讓他吃了好幾天排頭。

  為了避免禍事擴大,他錄了一段語音留言,直接把手機與電話都轉進答錄機,圖個耳根清靜,再求佳人回心轉意。

  等他都弄好後,看看時鐘,突然覺得可頤好像在廚房裡耗太久了。

  「可頤?」他往廚房找去。

  廚房通往後院的門虛掩著,卻沒落鎖。

  他打開門,走向庭院後門,門閂也沒有閂上。

  這幾天媒體頻頻追蹤,大概把可頤悶壞了,加上他剛剛又冷落她一下下,或許她出去走走,散散心了吧!

  緊繃了這麼久,大家都需要喘口氣,他心安理得地想。

  「啊——」一聲尖叫突然劃破天際。

  他跳起來,往外衝去。

  拜託,不要是可頤,千萬不要是可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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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涼如水。

  雖然白天還是很炎熱,但是過了傍晚,涼風襲襲,那股寒意總讓人不時打哆嗦。

  范可頤披著一條翠綠色的絲質圍巾,決定出外走走。

  才踏出後門暗巷沒兩步,她就聞到一陣濃濃的酒味。

  「嗨!Eliza。」一向艷光四射的Marrie穿著邋遏的衣服,抱著一瓶威士忌,跌跌撞撞地朝她走來。

  「你怎麼喝了那麼多酒?」她伸手去扶險些摔跤的Marrie。

  Marrie用力甩開她,反而讓自己摔向牆面。

  「小心,你這樣鐵定會撞出瘀青的,你不是還有Fashion Show沒走完?」

  「不要你來假好心,你恨不得看到我失敗。」

  范可頤真的很無奈。「我沒有。」

  「你一直笑一直笑一直笑。」Marrie用力敲著頭,好像想把笑聲從她腦子裡敲出來。「你為什麼就不能讓我好過?為什麼不能放過我?」

  范可頤瞇起了眼睛,腦於轉啊轉的。

  她知道Marrie一直把模特兒事業看得很重,甚至不惜使手段、用盡任何代價也要搶機會、搶出頭,她事業心那麼重,難免會患得患失。

  難道她的患得患失,已經嚴重到令她瀕臨瘋狂?

  「不要再笑了,我叫你不要再笑了!」Marrie努力站穩,美目中佈滿血絲。

  「我沒有在笑。」難道她有幻聽嗎?

  「有,好大聲、好大聲,你為什麼要一直嘲笑我?」

  她將威士忌往嘴中猛灌,又嗆又咳,酒液沾濕了她的前襟。

  「閉嘴,閉嘴!」她拚命拍著自己的頭。

  范可頤試著讓她穩定下來。「你冷靜一點。」

  「冷靜?我為什麼要冷靜?我被你害得還不夠嗎?」她狂亂地瞪著范可頤。

  「我沒有害過你。」她怎麼也不會承認自己沒做過的事。

  「沒有才怪!你為什麼要早我一年出道?為什麼要比我更早竄紅?為了贏過你,我跟多少臭男人睡過覺,你知不知道?」

  那一瞬間,范可頤從她眼中看出了強烈的恨意與痛苦。

  她無法再怪Marrie處處與她作對,看著她的模樣,她的心好痛!為了往上爬,Marrie付出太多代價,但那些代價都是不值得的。

  不管那些男人承諾給她的好處事後有沒有兌現,用尊嚴去換來的風光得意,到最後還是會深深傷了自己,因為只有自己知道,那種勝利有多空虛。

  「是你!就是你把我推進地獄裡的!」

  Marrie控訴著,瘋狂地將酒瓶往牆角一敲,碎裂的玻璃四處飛濺,一塊尖銳的碎片插進她細皮嫩肉的虎口。

  「啊——」這傷疼得她大叫。

  「你受傷了,你需要包紮。」范可頤心疼地靠向前去。

  「不,只要你消失,只要你徹徹底底地消失就好了。」

  Marrie揮舞著刺口尖銳的破酒瓶朝她衝過來。

  范可頤閃躲倒退,卻敵不過她的蠻勢,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Marrie撲上去,破酒瓶對準她的臉用力壓下,范可頤雙手格擋,兩個人僵持不下,Marrie借助酒力,力量更強了些,近乎瘋狂的眼眸瞪著范可頤。

  那尖銳的玻璃刺口,一分一分接近她的頸動脈。

  她抵抗著,心裡好怕好伯。這一捅下去,切斷頸動脈,就算請來大羅金仙都沒有用了,她會死去,她會孤獨地死去……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再也見不到樓懷正了啊!

  千鈞一髮時,有個影子突然籠罩在Marrie的背部。

  范可頤的眼神驀地往上移,內心掙扎了好幾下才終於輕輕頷首。

  Marrie看出了不對勁,突然鬆開箝制她的力量,右手往後揮去。

  趁此同時,范可頤往旁邊滾開。

  樓懷正的右手被劃出多道血痕,鮮血汩汩往下流,但他卻不覺得疼,一點都不。

  他握住Marrie的左手,將她一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她頸後一敲。

  世界彷彿掉進了宇宙黑洞,變得無聲、無息。

  那瞬間,很漫長。

  他們對望著彼此,眸中只有彼此,再無其他,心狂亂惶懼地奔跳,不敢相信剛剛那幾秒鐘,他們幾乎錯過了參與彼此未來的機會。

  范可頤劇烈的顫抖,用力地喘息。

  破酒瓶從Marrie的手中脫落,掉在地上,骨祿骨碌的滾動聲震醒了他們。

  Marrie軟倒下來,左手還把在樓懷正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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