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要跟你劃清界線,我只是……」
「我懂。」他騰出一手,輕柔的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含笑的目光蘊滿情意。「要還我錢,是吧?但總得等你有錢再還吧?現在最要緊的是你哥哥的病,等他病好了,我們再來談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那件事,我不會強人所難,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那表示他放棄那個念頭了!
丁鈴心情一鬆,粉嫩的唇辦開起一朵嬌美的笑,正停下車等紅綠燈的程羲,一轉頭就被那朵笑給吸引,情不自禁的傾下唇覆住那惹人犯罪的小嘴。
輕輕的喘息聲在唇舌交換間逸出,丁鈴被吻得渾身失去力氣,秀美如初綻芳蕊的臉龐,染上一層醉人的紅暈,嬌媚的模樣即使是柳下惠也難免動情。
程羲不是柳下惠,只是清楚現在不是縱情的時候,他強迫自己放開她的唇,額抵著她的,低聲呢喃道:「願意讓我吻你,當你是女朋友?」
「嗯。」他的目光是兩泓誘人往下跳的深井,丁鈴如受蠱惑地漫聲回應。
程羲滿意地揚起唇角,一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將自己的體溫點滴傳給她,另一手操縱著愛車,在綠燈亮起時,往前馳騁。
到了醫院後,那隻手仍沒有離開她,在她等待兄長手術的期間,或緊緊與她交握,或拉到唇邊親吻,情人般的親密舉止,為她躁急、慌亂的心情帶來甘泉般的滋潤。等待的時間變得不再難挨,當丁寧手術完畢,被推進加護病房觀察,兩人都鬆了口氣。
「我送你回去。」
「不要。」丁鈴柔婉的搖頭拒絕他的好意。「哥哥還沒度過危險期,我得在這裡看著。」
「加護病房裡有護士,你在這裡也是多餘。」
「我不放心。」她還是搖頭,疲累的唇角掛著一抹清淺的笑意看向他,「倒是你,陪我一下午,回去休息吧。」
程羲沒有勉強她,去為她買了幾乎要變成消夜的晚餐,還自願充當靠墊,護衛她渴睡的身軀。天亮後,他離開她回家沖洗,接著去上班。傍晚到醫院時,醫生宣佈丁寧脫離了危險期,被送進普通病房,程羲再度催促丁鈴去休息。
聶顧了寧是曠日費時的工作,你得先把自己照顧好。這裡有特別護士照顧,回去休息吧。」
這次,她接受了他的好意,在確定兄長會得到妥善的照料後,順從地跟他離去。
或許是長時間沒好好睡上一覺,上車後她便睡著,不曉得過了多久,沉沉的意識被某種感官知覺給喚醒。
朦朧中,丁鈴覺得自己好像被柔如絲綢,溫郁如泉水的力量給保護住,弓著的身軀靠進一堵堅實、富有彈性的……什麼東西上,臂膀上有沉重但不至於讓人不舒服的壓力,躺著的床面也比她平常睡的小床要柔軟舒適,淡淡柑橘味的沁涼空氣在周邊圍繞,這使得她分外感覺到身後的灼熱。
那股熱呀,化作清風沿著她的發,拂向她的耳朵、臉頰、頸肩,某種潮熱觸碰著她的肌膚,令她在悚然一驚時,又覺得渾身發燙、搔癢,心跳不自主的急促跳動,嬌軀輕顫地掙扎了起來。
「別怕,是我。」黑暗中傳來低啞、熟悉的男子聲音。
丁鈴認出是程羲,全身的細胞越發的敏感,顯然先前察覺到靠著的什麼東西,是程羲的胸膛,臂膀上的壓力來自他橫過來的手臂,她睡的是他的床,空氣裡的柑橘味出自他慣用的沐浴用品和古龍水,至於令她背後一陣灼熱的,當然是程羲的身體。
這樣,他還叫她不用害怕?
但她真的害怕嗎?也不盡然,或許慌亂還多些,對於他的擁抱,還有親吻——她現在可以確定他在親她,用那靈敏、性感的舌頭在她頸肩處游移,挑弄出她體內深層的悸動。
「程……羲……」幽暗中,她不自在的想掙脫他的擁抱,但程羲的擁抱是那麼有力,在他的堅持下,她僅能在他懷裡轉過身,看進他在微光中炯炯發亮的眼眸。
她被他看得渾身發燙,內心驚濤翻湧,本能地知道自己應該擺脫他,身體卻像被磁鐵吸引一般,想要投向他。
身心相互衝擊成的矛盾,讓她不敢再瞪著那張帶著邪氣的俊臉,尤其是不敢與他眼裡的熾熱相對,只能低下頭,卻不意瞪上一堵寬厚的……裸胸?
她頓時覺得口乾舌燥,敏感的聽見他濃濁急促的呼吸,她瑟縮地顫抖,怯怯抬起的小臉可憐兮兮。
「程羲……」軟軟柔柔的呼喚裡,竟有著強烈求救的意味,使得那張修向她的俊臉停頓下來,深暗的眼眸裡揚起小小的風暴,正反兩種情緒在拔河,輸贏瞬息萬變,感覺好像過了一輩子,其實只有幾秒鐘,結果出來了。
濃睫掩住了他眼裡的情緒,丁鈴僅能從他抽緊的下顎,窺出他正在努力克制什麼,這讓她無端地為之心痛。
幸好,繃緊的肌肉徐緩放鬆了,他好看的眼睫重新張開,漂亮的眸子裡不再是讓人害怕的濃烈情慾,替代的是溫郁的憐惜。他伸手撫過她的發,略略施力,將她按壓在他溫暖且赤裸的胸膛,一個親愛但嗅不出情慾味道的吻落在她光潔的額上,頭頂傳來他低啞的聲音。
「睡覺。」
她要怎麼睡覺?他抱著她呢!
丁鈴想說,緊澀的喉頭卻難以言語。她嘗試地閉起眼臉,感覺到一隻厚實的手掌有節奏地拍撫著她的背,耳邊傳來男性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鼻腔聞嗅的是程羲的體味,感覺著、傾聽著、聞嗅著……不安的情緒漸漸地沉澱,之前籠罩她的困意像張溫柔的網蓋過來,她沉入甜美的夢鄉。
再醒來時,閉著的眼皮隱約感應到光亮,她伸展四肢,下意識的東摸西摸,一晚上護衛她的男體已不知所蹤,難以言喻的空虛感油然而起。
「在找什麼?」低沉悅耳的男音揶揄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