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姞安離去,她又坐回桌邊,想著在離開揚州前得把幾件事辦妥。
「總下能這樣就回去見黎京謂,得有準備才行。」她的思緒快速轉動,腦中閃過一個人的模樣。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讓她回神,房門隨即被推開。「小姐。」
「怎麼了?」見沂馨一臉慌張,葵月急忙起身。
「小姐,不好了……」沂馨大聲喘氣。
「發生什麼事了?」葵月受她感染而緊張起來。
沂馨喘著氣,驚惶道:「我……我看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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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興不見了?」贏徑直從算盤上抬起頭來。
「是啊!他丟下客人跑了。」倪良怪叫道。「人就這樣不見了,不曉得上哪兒去了。」
「客人那邊呢?」贏徑直站起身。
「我把老古調過去。」倪良頓了一下。「還上了幾份免費的茶點到梅三房。」
他點點頭。「他走的時候,有說什麼嗎?」
「他說他有急事,一會兒就回來,我趕著要攔住他,可他跑得太快,這一回神,他就出茶坊了。」
「真是膽大包天!」贏徑直捶了下桌子,一臉氣憤。「他若回來,叫他上來見我。」
「是。」倪良頷首。「少爺……要辭退他嗎?」
「怎麼?」
「小的沒資格說什麼,只是他……他煎茶的技術高,這一早上到現在,不少客人稱讚他……」他頓了一下。「要不要再給他一次機會?」
「我就是看中他的本事才讓他來這兒的,結果他……」贏徑直生氣地又敲了一下桌面,回來非得給他吃頓苦頭不可。
見主子動怒,倪良連忙轉個話題。「還有件事,大少爺約了梅二房的客人,可臨時有事,所以得晚點到,方才差人過來說要少爺先去打聲招呼。」
「什麼人?」贏徑直皺起眉頭。
「不清楚,大少爺說有批舟卒進了衙門,他去瞭解一下。」
「舟卒?」
「就是之前運往京師的漕船--」
「我想起來了。」贏徑直打斷他的話。
「大少爺說如果一刻鐘後他還沒回來,就讓您告訴客人,讓他們先回去,晚一點他再親自拜訪。」
「我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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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驛。
葵月鬼鬼祟祟地在廊道上張望一番,確定沒人後,快步衝進斜對面的客房,隨即將門迅速掩上,背部癱靠在門上,呼吸急促,一顆心七上八下地跳個不停。
「得快點才行。」她深吸口氣後,開始在房內翻找,櫃子、枕頭下,床鋪下,床底下沒一處放過,可除了幾件換洗的衣物外,沒有其它發現。
「他下可能什麼都沒帶就來揚州。」她站在屋子中間,精細地打量每個角落,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跟櫃子外,沒有多餘的東西。
她拿起桌上的花瓶,將插在裡頭的紅杏移開,可瓶內除了水外,沒有任何發現,只得無奈地又將花給插回。
她再次走到櫃前,將上頭的茶盒拿下觀看,茶盒上寫著朝翠園幾個大字,想必是贏瑾蕭送的。
「還送這麼好的雙井茶。」她搖搖頭,將茶盒放回去,又拿下另一個來。「這是……紫陽茶,黎大人最愛喝的。」她無趣地又將茶葉放回。
突然,一個好玩的念頭竄起,她笑著將茶盒又拿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她聽到談話聲,細聽之下:心頭一驚,糟糕,好像是惠文回來了。
她張望一番,快速躲進床底下,拉好床布,沒想到他這麼快回來!這下糟了,萬一被發現就麻煩了。
「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惠文推門而入。
葵月聽見開門聲,她輕輕掀起布的一角,瞧著灰色履鞋後頭跟著一雙黑靴,她猜測穿履鞋的應該是惠文,至於那雙黑靴的主人,她就無從猜起了。
「一會兒我得給黎大人寫封信,告訴他那批漕卒已經找到,讓他安心。」惠文在桌邊坐下。
漕卒……葵月在心裡喃唸一聲,莫非贏瑾蕭找到翻船的那群舟卒了?她高興地露出笑,沒想到她給的情報還挺有用的。
「惠先生不是過兩天就回去了嗎?還要寫信。」黑靴的主人笑問。
葵月豎起耳朵,可聽不出聲音的主人是誰。
「用馬遞送信,速度很快。」惠文笑道。「為了漕船翻覆的事,黎大人可說是心神不寧,所以能早一天讓黎大人安心也是好的。」
「說得也是,那……夏家小姐的事就這麼算了?」
「恐怕也只能這樣了。」惠爛莫可奈何地說。「夏小姐騙了黎大人是無庸置疑的,可男婚女嫁這東西,也難說誰對誰錯,她因為不想嫁黎大人,編派了與贏公子的婚約,就法理上來講,黎大人是不能入她於罪的,能告她的是贏老闆,可我想贏老闆是不會這麼做的,只是黎大人面子上掛不住……」他歎口氣。「讓一個姑娘家這樣耍了,心裡頭總有不甘。」
葵月憋著一口氣,心臟跳得飛快。
「黎大人忍得下這口氣嗎?」
「我會回去勸勸黎大人。」
聽到這兒,葵月有鬆口氣的感覺,這惠文還算明事理。
「前些天贏老闆跟我說了些話,我想他是打算娶夏小姐,這樣也好,雖說繞了一大圈,可最終他們兩人還是湊在一起。」
一陣火燒上了葵月的臉頰,她在心裡駁斥道:誰說她要嫁給贏瑾蕭,準是贏瑾蕭瞎說一通!一想到他,她的心撲通撲通地愈跳愈快,她抬手覆上胸口,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
他為什麼會想娶她呢?表哥曾說過,她若不改掉莽撞的個性、有話就說的毛病,是絕對嫁不出去的,她也明白自己有時太任性妄為,每每想著嫁人後要讓丈夫管著,她就渾身不對勁,她自小野慣了,做事憑著自己的喜好,要她去屈就別人,實在困難。
可他不只一次說要娶她,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他喜歡有人同他鬥嘴嗎?還是他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