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眼紅他的生意愈做愈大,因此打算拖垮他的商譽,這點他可以理解,所以當初葵月在朝翠園指出寶雲茶摻有偽茶時,他直覺便聯想葵月是被派來的細作,但……扯出個命案,而且對像還是惠文,他實在無法理解。
為什麼要殺惠文?這點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問題,如果上了大堂,而血字又沒有被葵月破壞的話,他自然就是頭號嫌疑犯,可他沒理由殺惠文……他沉思著走回朝翠園,突然腦筋一閃,等等,惠文被殺,黎京謂必定會上來揚州瞭解狀況,而他與黎大人的唯一牽扯是葵月……難不成……他的臉色微變,他必須徹底查清楚這件事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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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有人瞧見?」
「屬下去的時候,發現有人從惠文的房裡出來。」
「什麼人?」
「不知道,只瞧見了他的背影,看來是個小伙子,小的納悶地進房一探究竟,惠文就死在地上,可血字給弄得不清不楚,還多出了幾朵花,小的想補救,可有人要進房,所以屬下就先走了。」
「有跟上那小伙子嗎?」
「有,外頭有個人接應他,後來他們進了朝翠園,小的在外頭等著,後來一路蹤他們進了贏府。」
「是贏府的人?」
「應該是贏府的蒼頭。」
「可有看清他們的長相?」
「他們進朝翠園的時候,屬下瞧見了兩人的長相,一個臉上有黑痣,一個長相普通,兩道眉毛像山一樣。老爺您說……是不是贏瑾蕭起了疑心,所以安了人在惠文身邊?」
「有這個可能。」他頓了一下。「那山賊子呢?解決掉了嗎?」
「您放心,方才約他付尾款,問了他幾句話後,小的就送他歸西了。他說字他寫了,可沒放什麼花,所以屬下猜測那字是贏府的蒼頭弄花的。」
「嗯……」他沉吟著。
「接下來該怎麼做?」
「咱們先按兵不動,就算那小伙子看到了兇手,那也沒什麼,他是個山賊子,不會聯想到咱們身上,再觀察個幾天看事情怎麼發展。」
「那黎大人那兒?」
「我會給他寫封信,告訴他這件事。」他冷冷一笑,當然,少不了加油添醋一番,如果能因此將贏瑾蕭拉下來是最好,如果拉不下來,也無所謂,他沒什麼損失,可贏瑾蕭非得上幾回衙門不可。
第十一章
回府後,葵月試著休息,可卻一直無法入睡,每次一闔眼就瞧見惠文那雙瞪大的眼睛。用過晚膳後,她本想找贏瑾蕭談談,可到他房裡後,卻發現他讓夫人找去,於是只好又回僕役房。
她趴在桌上,疲憊地閉起雙眼,覺得身體好累,可腦袋裡千頭萬緒,躺在床上就是睡不著。
就在她逐漸入睡後,卻又讓人吵起。
「小姐,小姐。」
葵月眨眨雙眼,確定是真的有人在叫她後才抬起頭。「怎麼了?」
姞安不安地蹙了一下眉頭。「那個……」
「怎麼了?」
「沂馨,沂馨還沒回來。」她憂心地蹙一下眉頭。
「還沒回來?」她立刻直起身子,精神也來了。「她不是去翠茶坊幫忙嗎?三少爺回來了嗎?」
「回來了。」她頷首。「可沂馨沒跟他一塊兒回來。」
「去問過了嗎?」葵月立刻往外走。
「問了,可三少爺只冷冷地說了句:她還在忙,就把奴婢打發走了。」姞安緊張地絞著雙手。「沂馨從早上出去到現在,都超過六個時辰了。」
「妳別跟來,我去問。」葵月往贏徑直的園子走去。
「奴婢跟您一塊兒去,在外頭等小姐。」她不放心小姐一個人過去。
葵月快步走到贏徑直的院落,一進去她還算有禮的問著,「因為沂馨還沒回來,所以奴婢過來問一下……」
「我不是說了他在忙嗎?」贏徑直不耐煩地說。
「忙什麼?」他的態度讓她有些上火。「現在茶肆都打烊了。」
贏徑直不悅地皺起眉頭。「注意妳說話的語氣。」
她不甩他,質問道:「她現在在哪?」
「別以為有大哥在妳背後撐腰,妳就放肆起來了。」他火道。
一整天緊繃的心情讓她的脾氣猛地竄起。「我不需要他給我撐腰。」她怒道。「沂馨若受了什麼傷害,我唯你是問。」
「妳好大的膽子!」贏徑直厲聲道。
「她到底在哪兒?」她的雙眸燃著大火。「你再給我打哈哈,我絕不饒你。」
「妳是什麼東西,妳這個刁奴!」贏徑直揚起手就要給她一巴掌,可這手怎樣也打不下去,他從沒打過女人,硬是下不了手。
姞安在外頭就聽到兩人的爭執聲,驚恐地不知該如何是好。這下不好了,小姐真發脾氣了,怎麼辦呢?對了,大少爺,找大少爺。
她急忙往大少爺的院落跑去,跑了幾步,正巧遇上悠哉地東晃西晃的阿清。
「哎喲!這不是姊姊嗎?」阿清嘻皮笑臉地說著。
「別耍嘴皮子,小姐跟三少爺起爭執了,你快去看著,我去找大少爺。」姞安邊說邊跑。
阿清吃了一驚,連忙過去瞭解情況。
「你若傷了沂馨,我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葵月毫不退懼地怒視著他。
贏徑直憤恨地放下手。「來人--」他朝外面大叫一聲。
兩人的爭吵聲早引了些奴婢過來,聽到他的叫喚,急忙跑進屋裡。「少爺。」
「把這個瘋女人給我拖下去,有多遠滾多遠。」他被激得眼睛都冒出血絲。
見奴婢們靠近,葵月順手抓起桌上的茶盞陡地往地上一摔,這舉動讓大夥兒全都大吃一驚,尤其以贏徑直最為驚駭。「妳做什麼?我的琉璃--」
「誰要是過來,我就往誰身上砸去。」葵月順手抓起兩個精緻的茶盞。
奴婢們嚇得都不敢動,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葵月,妳別這樣,有話好好說。」又蝶急忙勸道。
葵月瞥了左手上的茶盞一眼。「浙江越窯的青瓷碗,算你還有點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