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慮一下可以嗎?」
「好吧!等你正式上班時再回答我們好了。」董居常也懂得伸縮自如,隨之他將話題轉開。「老婆,你有沒有替她們把房間的東西弄妥?」
「早都弄妥了!哎呀!瞧我們真是忙得疏忽了。她們坐車坐了那麼久,也該累了,還是讓她們早點休息吧!」董李月娥的話提醒了董居常。
而他們的熱絡,讓喬若穎第一回有了回家的感覺。而且她還發現,有家的感覺真好。但只怕好夢易醒,而這如夢般的溫暖,她怕夢醒即碎,所以怕得不敢真正去擁有。
× × ×
南台灣的秋天仍是酷熱的,只有在入夜才稍稍涼爽了些。第一次在台北以外的土地上過夜,喬若穎無法像諾諾那般輕易入睡。所以她起身走出自己的房間來到側院乘涼。
本來她以為董家的人都睡了。但她卻聽到側房傳來些許的嘈雜聲。她猜臆著那是何人。在大半夜不入睡,是和她一樣失眠了呢?還是半夜餓了想起床找食物?但一個念頭突然閃過她腦際——
天哪!會不會是小偷?!喬若穎嚇得摀住自己的嘴,深怕自己叫出聲來。但是一想到董家的人對她和諾諾那麼好,她也不想讓偷兒佔這董家的便宜,遂隨手找來了根大木棍。她緩步移向發出聲響的側房。
當她走進側房,就要一棒打下去時,突然燈火通明,喬若穎立即和自己以為的偷兒正面對了面。
初看到眼前的男子。她簡直要停止心跳了,這男人高大得可怕,雙眼噴出的火光好似要燒了她一般,臉上的輪廓剛毅得找不出一絲溫柔,而他側頰上的那道深深的傷疤,讓他看起來像個流氓大亨,喔!他是人還是惡魔?!
看著他,喬若穎知道自己的雙唇在打顫,她的心跳快負荷不了這個震撼,就好像虛脫得隨時會昏倒。
而陸奎正定定打量了她一圈,在他眼中,眼前的女人像只嚇壞的小白免,可是很奇怪的是,她是董書昀以外他看得順眼的女人,女人?也許她充其量只能稱為女孩。不像董書昀有著標準的模特兒身材,且她看起來也瘦弱了些,可他佩服她的膽識,她是董家的人之外。唯一敢正視他的臉的人,而且還是個女人,即使她看起來臉色蒼白,但他還是佩服她的勇氣。
「你是誰?為什麼在這兒?」
「你又是誰?又為什麼在這兒?」喬若穎不得不鼓足勇氣反問,她一再告誡自己,現在不是昏倒的時候。不管怎樣,她都得弄清楚眼前男子的身份,「這是董家。你三更半夜在這兒出現……」她的話在發現男子白襯衫上的斑駁血跡時,曳然停止。「你在流血……」
陸奎橫掃了自己的手臂一眼,很不在意的聳著肩冷哼著:「一點點傷,死不了的。」
「你別開玩笑了!不管是誰,血流過多就會有生命危險,你以為自己是鐵人嗎?!」喬若穎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生氣,如果真要她找出個答案來,那也只能說。她討厭不愛惜自己生命的人,「你最好先止止血。」看他很不在意,她不得不提醒著。
陸奎再度聳著肩說:「我懶得去管它,如果你太閒,我倒是不介意你來幫我的忙。」
「笑話!你的死活幹我什麼事?」沒見過這麼不知好歹的人,她突然又想起來:「你到底是什麼人?進董家做什麼?」
「該問這話的人是我。該回答的人是你。」
「我是今天住進董家的。」
陸奎瞭然的看了她一眼,而後冷冰冰的哼著:「我明白了,你是董書昀找來的總經理秘書。」他把自己的身體投進彈簧床裡,並且閉上眼睛。對手上的傷真的表現出不在乎的態度。
喬若穎看他就要闔眼呼呼大睡。遂忍不住叫著:「喂!你真的不止血嗎?」
「我說過這點傷我懶得管。如果你想幫就幫。不想就滾出這個房間,我要睡覺了!」陸奎沒好氣的吼著,今天他實在是太累了。又要處理螢家的事業,又要管道上的事。就因為太忙,所以才會讓「新宿幫」的人有機可乘,還讓他掛了彩,這可不像他,一點都不像。
「沒見過比你更不知死活的人!」喬若穎很生氣的瞪著他。就在她覺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時候。她聽到床上的人竟命令著——
「我的櫃子裡有酒還有一些刀傷藥,如果你要幫忙,就自己動手。」
「我有什麼義務要管你?」喬若穎好笑的問。
「沒人逼著你管,如果你不想管也沒人會怪你。」
「你真的要流血到天亮?!」這種人她真的是沒見過,死不要命的,和離棄她的人相反,可笑的是那人怕極了死亡。
「你在幸災樂禍嗎?」陸奎回過眼來正好瞧見她的苦笑。以為她是在笑他,於是冷哼著:「壞心腸的女人。」
「我沒那麼壞心腸。」
「我管你那麼多,今天說了太多話了,如果你不打算幫忙,就請你出去,順便將門帶上,我要睡了!」
陸奎一閉上眼就呼呼大睡,真的很累的樣子,而站在一旁的喬若穎則是一臉錯愕。
她猜想著這男子是何方神聖?他不像董家的人那麼好相處,難道他也是住在這兒的董氏企業的員工?如果是。她的日子還會好過嗎?碰上這種人實在……就像碰上愛鬧脾氣的小孩子,挺沒轍的。
當她再度觸及他臂膀上的傷時,已無法再細想。立即走上前去打開一旁的酒櫃,取出放置在裡頭的刀傷藥,雖然很氣這種霸道的男人。但是她還是不能見死不救,因為她不想明日一早聽到董家有人困失血過多而斃命,救人,是她目前唯一可想的。
第二章
再在董家的管桌上看到昨夜的可怕男子,喬若穎終於知道他是誰了,只是沒想到他會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好夢真的很容易醒不是嗎?但是也未免太快了吧?難道連想安定下來都那麼的難?為什麼在給她一大堆希望之後才來打醒她的夢呢?太殘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