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要對他說出他之前問她的答案。
是的。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子!
游泳池畔一陣陣尖叫倏然四起,讓人聽了不自禁泛起一陣雞皮疙瘩,所有人的眼全盯著游泳池看,跟前的景象讓大家嚇傻了眼,
偌大的游泳池中,水漸漸地變了色,染出一片血紅。而血紅的水面上,靜靜躺著一名有著美麗臉蛋卻蒼白得嚇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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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專屬的醫院加護病房中,沁帶著氧氣罩,手上插滿了針管,一動也不動的,像睡著一般靜靜地躺著。
若不是她還有呼吸,若不是心電圖不斷發出嘩嗶的聲音顯示著心跳次數,龍澤還真的以為他已經失去她了。
伸手輕輕地來回撫摸著沁手腕上的厚實紗布。那透出紗布的血漬。現在仍教人看得觸目驚心。
這道傷口,足足縫了三十幾針,一想到沁受傷時的害怕與無助,龍澤的心便彷彿被大石頭壓住一般,病得喘不過氣來了。
當他看見游泳池中的沁時,震驚的程度可想而知,當時他甚至自私的希望自己看錯了,那不是沁,只是長得跟沁很像而已。
他抱著她狂奔上車,拆下領帶緊緊纏上沁的手腕上端,他不斷地喚著她,對她說話,甚至很仔細地聽她呼吸的聲音,想讓自己慌掉的心找回一絲絲的冷靜。
經過這一次他才知道,人竟然可以流出這麼多的血?
抱著沁逐漸降溫的身體。他多麼希望可以將身上的血全部輸到沁的身體裡,代替她流,代替她受苦。
人真的很奇怪。往往在快要失去時才能看見自己的真心。
抱著渾身是血的沁時,龍澤才驚醒,自己不能失去她,現在的他根本不能沒有她。
他一直以為自己心中那種充實又甜蜜的感覺,是因為自己剛開始學著去愛她,因為自己剛嘗到愛的滋味。
但是他錯了,大錯特錯,錯得離譜。
他終於知道,那種充實又甜蜜的感覺不是因為剛開始愛人,而是因為他的愛被接受、破認同、被真心地回應著。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愛上她而不自知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就已經繫在她的身上收不回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習慣著她、依賴著她,心裡有她了?
現在才聽清楚內心的真實吶喊會不會太遲了?現在才知道她對他的重要會不會晚了?
現在,他什麼都不要,只要她能度過危險期,只要她能再睜開眼睛對他微笑、跟他鬥嘴,不客氣地反駁他所說的話、溫柔地牽著他的手陪他說話。
「沁……」龍澤深情喚著。「你不是想知道我會怎麼樣來愛你嗎?你不是想知道不敢愛人的我,一旦愛上人之後會變得如何嗎?」
龍澤小心地握著沁的手。「只要你睜開眼,我就告訴你答案,只要你再睜開眼看著我……」
第十章
加護病房的觀察室中,氣氛凝重。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暗夜」風堂的第一號人物——揚,不太相信眼前所見。「會受傷住院不是焉的專利嗎?」
他的話惹來焉的一記冷眼。
「本來就是嘛。」揚為自己辯解。「火堂的你是行動派的,受傷在所難免,可是沁是靠嘴吃飯的人耶,怎麼也會將自己弄得這麼狼狽?」揚說歸說,其實心中為沁的傷擔心得要命。
焉將視線從揚的身上收回,她舒了口氣,頭靠向一直守候著她的藍燁肩上。
「據說是因為一個由愛生恨的女人。」一直將焉攬在懷中。讓她有所依賴的藍燁說著。
「為了這個男人?」揚多看了加護病房中的龍澤一眼。「不會吧,難道最近出任務都會愛上對方不成?」
先有一個嫣踏上紅地毯也就算了,現在跟看著沁也為情所傷,她們這些不婚主義者。如今怎麼一個個變了樣?就像傳染病一樣,下一個陔不會輪到他吧?
揚突然有一種不樣的預感,好像這種磨人的愛情故事,也即將發生在他身上似的,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顴。
揚的話讓焉與藍燁有默契地對望一眼,兩人心中所想的是同一件事。
「醫生,沁的情況如何?」主治醫生一踏進觀察室,揚就急著詢問。
醫生的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她失血過多,目前尚未脫離險境,今天晚上是關鍵。」
「醫生。你一定要救沁。」
「這是我的職責,我當然會。如果她出了什麼差錯我也不會有好下場。」醫生苦笑地說著。
「頭兒打過電話給你了?」焉猜測著,醫生會這麼說一定是受到威脅了,而也只有「暗夜」的頭兒會做這種事。
「誰叫她是我老闆,而我們又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醫生臉上的表情一轉為關懷。「算我拜託你們好不好,不要每次送到我這裡的人情況都這麼嚴重,你們就不能讓我好過一點嗎?」
這家醫院是屬於「暗夜」的,「暗夜」的人有任何狀況,當然只會往這裡送,因為這裡有最頂尖的醫生,最先進的機器設備。
藍燁直覺地將手移到焉胸口的位置,他也曾經差一點失去焉。
「這些話你應該多對焉說,她是最常來找你麻煩的人。」揚將責任全推向焉。火堂所接的任務都會興打打殺殺扯上關係,焉確實必須特別小心保護自己。
「揚,你再說,信不信我可以讓你現在掛急診。」焉警告地開口,其實心裡明白他的關心。
「醫生,沁的事我們能幫上什麼忙嗎?」揚連忙再將話題繞回沁身上,以免遭殃。
「祈禱吧。」醫生半開玩笑說著。「不過我相信沁會撐過去的,因為你們這些人都一個樣,命硬得很。」
揚忍不住調侃著。「醫生,你忘了你也是我們這一國的嗎?」
醫生笑笑並不反駁。「你們都去休息吧,在這裡待著對沁一點幫助都沒有。有任何狀況。我會通知你們的。」醫生拍拍揚的肩膀,走出了觀察室。
「去休息一下吧。」藍燁委惋地勸著焉。她全身因為擔據而繃得好緊。她必須先放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