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不安,也再度被她暫時拋於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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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弄著玉龍落在額前的頭髮,她愛極了他熟睡時毫無防備的模樣。
「別玩了。」扯住她的手,他突然睜開眼睛。
這女人是存心逗得他心癢難耐,好讓他再次撲到她身上嗎?看她的表情也不像,那……她就是在做很白癡的事。
挑起他的慾火,他可不會讓她笑笑就算了。
「是不是我吵醒你了?抱歉。」羞澀地笑了笑,她想抽回手,他卻緊抓著她的手不肯放開,她疑惑問:「怎麼了?」
「沒什麼,我在想些事情。」他把玩著她的指頭。
「想什麼呢?」太幸福不知道算不算一種罪呢?
玉龍望她一眼後坐起身,放開她的手。「我在想,時間也差不多了,許多事好壞似乎都該做個了斷。」
「什麼意思?」他是指她和上官郡彥的事嗎?
上官家族所訂的婚期一天天逼近,是不是他決定和郡彥攤牌,將他們的關係公諸於世,好取消那場婚禮?如她所想的話,他就是在乎她的。
玉龍躊躇著,看著她的臉好一會,沒多說什麼就下床穿起衣服。
「瑾,你為什麼不說話?把話說清楚,我才能明白啊!」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她的思緒翻攪得七上八下,開始產生不好的預感。
難道不是她所想的,他另有決定……
看她一眼,他仍繼續穿衣的動作,開始扣上襯衫的鈕扣。
「瑾!你別不說話。」用雪白的被單裹住身體,她跟著跳下床追著他問。
「郡彥還不知道我們之間的事對吧?」他忽然看著她直問。
「當……當然。」他的態度讓她好擔心。
「喔,那就好。」
「好什麼,拜託你,別再和我打迷糊仗了。」不安在她心底急速擴散,再不弄清楚他的意思,她肯定會把自己急瘋。
「藍紫,你該不會對我們的關係有所期待吧?」瞥向她,他似乎十分訝異,
她整個人在瞬間凍結。
在這段甜蜜的時光裡,沒有外人時他一直喊她紫兒的。
慢慢地,她在恍惚間明白,他所謂的「了斷」是指何意。
他要了斷的,是和她之間的關係。
「你不打算……對我……負責?」她一字一句問得好辛苦,聲音像是快哭出來。
現在的瑾,與不久前那個和她相愛的男人,幾乎判若兩人、他的表情好冷淡,就像在看一個與他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一個將與他再沒有任何瓜葛的陌生人……誰來告訴她這不是真的,他怎麼能這樣看她,怎麼可以……
她一直以為他對她是認真的,才會背著郡彥和她交往哪!
「負責?」他冷笑,讓她看得絕望。「難道你真以為,我會為了你和郡彥扯破臉,破壞我們多年的兄弟之情?」看著她臉上最後的期待,他顯得更冷淡,聲音充滿嘲謔。「別忘了,這次是你自己投懷送抱,說你愛我、要我。就算我沒拒絕,但我也沒對你說過啥海誓山盟和給過你承諾吧,你憑什麼期待我有感情上的回報?」
玉龍無情輕嘲、狠毒的話如炮火集中火力地擊中她的心。
聽著他絕情冷意的話,她面如死灰。
這回,她徹底崩潰了。
他不愛她、他不愛她……哈……他一點都不愛她……不愛她。
老天,她有多蠢呢?一直以為他就算不愛她,至少也在乎她、他在乎她嗎?當然也不,再遲鈍的人也能明白——如果如果他還有那麼一點點在乎她,就不會說出如此殘忍的話傷害她,是不……是不?如果他在乎。
望著她心碎的神情,玉龍感到心被狠狠地揪緊,卻始終沒有再說話。
這是她應得的報應!
可惡!他應該更確定這一點,別再為她的難過而心疼。
第十章
寬敞的玉笙居,聚集了幾個人。
「你們幾個,從什麼時候開始設計我?」
看著他們眼神之間傳遞的曖昧訊息,玉龍始終掛著一抹令人猜不透的冷笑。繞了這麼一大圈,該是這些人給他一個解釋的時候。
「說什麼設計哪,好像我們要害你的樣子。」上官雪帶著僵笑搶白。
末日終究會降臨,縱使他們期待不會有這一天。
「好像?是已經害了吧!」玉龍審視所有人,讓他們不知所措。
被他一掃,上官郡彥冒出冷汗。「瑾,你聽我們解釋,我們不是故意……」
「我大概是被電麻了,對她徹底失去抵抗力。每當看著她,我就覺得除了她,大概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能帶給我她所給予我的感覺。」驀地開口,玉龍打斷上宮郡彥的話,字字冰冷地陳述上官郡彥所說過的話。
當時他還亂感動一把的,以為郡彥真的找到真愛,所以才會說出這番話。否則見到「藍紫」時,他哪會表現得百般顧忌、誰知道那些話,不過是用來唬他的煙幕彈!
他最不能接受的事實是——這個耍他的人竟然是上宮郡彥!多年的信任崩解於一剎那。毫不懷疑的結果是讓自己成了傻瓜,這豈是他能忍受的事。
上官郡彥噤聲,臉色青白,沒想到瑾會記得那麼清楚。
那些話是他們討論之後的劇本,他只是照本宣科,當然沒有摻雜私人情緒。可是話是出自他的口,他是百口莫辯,總得負起責任。雪這女人說有好戲可看,現在呢?除了賠掉瑾對他的信任,他什麼好戲也沒看到。
「繼續說啊。」直視上宮郡彥,玉龍冷淡地道。
上官郡彥歎口氣,放棄道:「無論如何,我有『罪』。你要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是我欠你的,我認了。」他決定坦然接受瑾的報復。
「我記下了。」面無表情瞥了上官郡彥一眼,玉龍犀利的目光轉向楚子音。「你呢?沒有話對我說嗎?」他不怪音幫她,畢竟他們是姊弟。
但是,音和郡彥一樣身為「幫兇」,他總不能「厚此薄彼」。
「截斷我的經濟來源,將我放逐街頭,不許任何人聞問。」楚子音從容不迫地建議,無所謂地笑著,「你覺得這個懲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