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不得、進不得!」虞嬤嬤一臉的戒慎,「太子與峻太子在裡頭商談擒叛賊的事情,很重要的。」「那正好!」皇甫憂伸手推開她,「兩個都在,我就不會無聊了。」
「不成!不成!」虞嬤嬤年紀雖大,福態的她挪了挪大屁股,就將廢竹竿似的皇甫憂給震離了門邊,「憂公主行行好,別害死老人家,太子說誰也進不得,您硬要闖進去,日後若走漏了秘密危害皇室,老嬤嬤十條命也不夠償!」
「誰也進不得?」她瞇起眼,「包括仇恩?」
虞嬤嬤點點頭,「是呀!仇護衛沒在裡頭。」
「是嗎?」皇甫憂放過了她,既然有大哥在,那麼裡頭肯定好玩不到哪裡,她可不想聽大哥那套保家衛國的老調,轉身離去,她扔了句,「算了,嬤嬤,不為難你了。」接著,她聽見身後傳來一聲鬆了口氣的歎息,拜託,她沒這麼難纏吧!這是什麼態度,她相信向自己是個講理又可愛的女娃兒呀!
踱出金日黎的寢宮,皇甫憂沒打算回房,她想到仇恩,這男人雖不是好東西,但總聊勝於無。
氣人的是,他竟也不在房裡。
不過,房裡的燭火仍燃著,他肯定離開不久,窗扉是敞開的,難不成他是由窗子出去的?
皇甫憂是個捺不住好奇心的人,她來到窗外,看見一排足印,躡手躡腳跟了過去,足印帶她離開別官來到一處密竹林,接著她聽到了男人的聲音,她急急將身子掩低在樹叢裡。
「言盡於此,」男人一身黑色夜行衣,連臉都蒙著,可他的聲音,皇甫憂卻覺得熟悉,「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另一人是仇恩,黑夜中他的身形魁梧,神色依舊不帶感情的冰寒,可他倨傲的背脊恍若馱著沉沉的重擔。
「我會做我該做的事……」仇恩冷著嗓,「不許為難他。」
「他是我們手上足以威脅你的棋子,」男人諷笑,「王爺不會這麼笨的。」
「給我多點時間……」
「我們已經給你夠多時間了,這麼多年過去,其他皇子皇女毫無訊息,對我們的計劃已構不成威脅,而你也沒有再拖延下去的必要。」
「滾吧!我不想再多看你一眼。」仇恩疲著嗓音。
男人無所謂,笑得猖狂,足尖一縱躍,瞬間消失在夜裡。
皇甫憂聽得似懂非懂,惟一可以確定的是,她得屏住呼吸,動也別動,以免被眼前的人發現。
在確定男人已然遠離後,仇恩偏過身,緊瞇的眼眸願向皇甫憂躲藏的草叢。
「輪到你了,憂憂小公主。」
第八章
皇甫曼向後一跌,坐倒在密實的樹叢中,甚至劃傷了細嫩的手肘,她卻毫無知覺,只瞪大眼睛死命瞧著那杵在原地,與她尚有段距離的男人。
仇恩並未上前,對於她是否有意遁逃有恃無恐。
他臉上有笑,可那種嘲弄的笑卻比發怒更可怕。
「不許碰我!否則我會……」她終於能發出聲音。
「我現在碰你了嗎?」仇恩雙手環胸,一臉無所謂。
「不用在我面前繼續佯裝,我都聽到了,還有……」她猛然躍起身,「我想到了,方纔那黑衣男子……」她聲音中難掩興奮,「他就是四年前想殺我和日黎哥哥的黑衣人中的大哥,就是……」想到傷心處,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就是害死了小肚皮的壞蛋頭子!」
仇思不語,既未反駁亦未承認。
「原來……」皇甫憂猛擊掌,「你竟然是他們的同夥?不但同夥,甚至要比他們更壞上百倍!原來當初你會救我們是別有居心,這麼多年來你陪在日黎哥身邊,是為了……為了對他不利!
「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惡胚,居心不軌的亂臣賊子,你比起那些蒙著臉不敢見人的死烏龜,縮頭縮尾的鼠輩更壞、更令人作嘔,枉費日黎哥這麼相信你,我……」
「你罵人都不看時間的嗎?」他淡淡地打斷她,「這會兒你該有比罵人更重要的事情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
「謝謝提醒!」
皇甫憂挺直背脊,想要若無其事地走開,她是銀拓國的公主,他再壞也許……也許還是不敢碰她的!
「如果你想去通風報信,那麼大可死心,他不會信你的,」仇恩毫無驚惶,「他信任我。」
「那麼我就告訴我大哥,我大哥自有法子說服日黎哥,並且……」她話語未盡,他便趨前抓住她的手,她死命掙了掙,他絲毫未受影響。
「並且叫他殺了我是吧?」他幫她接下話,感覺到她手腕上的脈傅正狂亂跳動,知道她絕不如外表死撐的勇敢。
他冷笑道:「你憑什麼認為你能有機會去報信?憑什麼認為我沒本事,誘使你背叛金日黎,乖乖聽我的話?」
「要我聽你的?!」皇甫憂大笑,企圖掩飾害怕,「除非太陽打西邊起來。」
「天下無難事,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他看著她,難得如此專注,另一隻手環上她頸項,感受她猛然奔竄的血流,她身子無法控制的微顫,那雙漂亮而滿是驕傲的瞳眸再也無法掩飾恐懼,「要讓一個女人乖乖聽話,最好的辦法,一是殺了她,另一……」他笑了笑,「就是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
他手勁加重,「我不會殺你,因為我犯不著同銀拓國為敵是吧?」因著他的動作,皇甫憂不可自抑地微張開嘴呼吸,不意他竟自懷中取出一包藥粉撒入她嘴中。
乍然撒入的粉末讓她嗆了嗆,她乾嘔半天,藥粉卻已溶在咽喉中,怎麼也吐不出來。
「這是什麼?」她微顫,有些害伯聽到他的答案。
「春藥。」見她頹然坐倒在地,他冷笑著,「別這副模樣,這是好東西,貴得很,若不是你,我還捨不得用。」
「我恨你!」淚珠再也控制不住的奪眶而出,她的聲音中滿是濃濃的恨意。
「這會兒你恨我,待會你就得感謝我了,」他蹲下身,殘忍地享受她的恨意,在她逐漸 的眼中,她看見他伸手幫她撫整亂髮,手指沿著她的鬢角滑至下巴,他從不曾對她如此溫柔過,這使得她連推開他的想法都沒有,「不會有事的,很快就會過去了,然後你會感謝我讓你成為真正的女人,我的女人最好要聽我的、乖乖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