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冒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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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金月婭轉過頭想看清楚身側的救命恩人,可清風弄發,她看不真切,只能確定那是個全然陌生的男人,年紀不大,頂多二十郎當吧!

  雖然力持鎮定,她卻無法不顫抖或抑制噁心想吐的衝動,畢竟她從未如此飛過。

  相較於金月婭的膽怯,皇甫憂卻開心得像隻鳥兒,嘴中不斷發出咻咻呼嘯聲,像在呼應呼呼佛耳的風聲一般。

  「這會兒你可以老實告訴我們,」她笑嘻嘻的,「黑衣老大中的毒是沒有解藥,必死無疑的吧?」

  男人瞥她一眼,嗓音不慍不火,「黑衣老大沒中毒,我只是嚇唬他們。」

  「不會死?!」皇甫憂怒瞪雙眸,身子掙了掙,「他怎麼可以不死?我的小肚皮死了,非讓他債命不可,你這個笨傢伙,做事不幹淨、下手不乾脆,誰讓你來救我們了?殺不死黑衣老大,報不了小肚皮的仇,我絕不與他們善罷甘休!」

  「我本來就不是來救你的。」他哼了聲,「我只是來救金湛國皇子,你,不過是順手。」

  「順手?!」皇甫蔓彷彿受了奇恥大辱,「本公主不希罕你的順水人情!放手!讓我回去報仇。」

  「悉聽尊便!」男人手一鬆,尖叫聲中,皇甫憂由掠過的樹梢頭直直墜落。

  「停!」金月婭不敢置信地瞪視男人,在他眼裡人命竟若螻蟻般低賤?「如果不能連同她一塊兒救回皇城,那麼你大可將我也扔下!」

  男人不語,覷著她的眼神微有敬意。

  「傳言金湛國皇子軟弱無能,看來傳言倒不盡實在。」

  語畢,他挾著金月婭翻身降下,甫落地,金月婭便推開他往來途尋找由半空中跌落的皇甫憂。

  哀叫聲從落葉堆中傳出,此時大牙床亦已氣喘吁吁的趕上,陪著金月婭在落葉堆中搜尋。

  不多時,一人一豹終有展獲,扶出來的小小人兒正是自半空落地的皇甫憂。

  金月婭鬆了口氣,他並不如她想像中惡劣,丟下皇甫憂前他肯定看過,確定了下頭是處深堆著落葉的坑洞才放手,所以她除了臉上、手上一四示可避免的擦傷及扭傷了足踝外,大體而言,她還算「完整」。

  可皇甫憂卻不作如是想,右手撐著大牙床,左手靠著金月婭,檀口一開,不解文雅為何物的她,又是連珠炮似的直朝陌生男子狂掃。

  金月婭原想先問她有沒傷到哪裡,這會兒見她中氣十足用著各類匪夷所思的話語罵人,探詢的話也就嚥下了。

  「罵完了沒?」男人掏掏耳朵,漫不經心的像在聽狗吠似的。

  金月婭不得不對他生起敬意,方纔那黑衣人老大就是被皇甫憂的「毒舌」罵得失去控制,才會著道,可現在皇甫憂用的話語遠較方纔還要毒過十倍、狠過百倍、辣過千倍,卻只得著男人無所謂的反應。

  趁皇甫憂歇口氣時,男人伸伸長腿,「方纔不過、順手。將你扔下,要不,讓我再『順腳』補一下,將你踢回方纔那些傢伙眼前?」

  「你……」皇甫憂的聲音沒入金月婭搗上的手掌心裡。

  嗚嗚的聲音配上皇甫憂睜大的眸子,金月婭軟聲哄慰著,「憂兒妹妹,你聽話,這些話留在肚裡溫一溫,待回了皇城,你想罵上多久都成,這會兒咱們先……」

  話未完,她吃疼的放開手,手掌上多了個滲血的牙痕。

  「別以為只有我的豹子會咬人!」皇甫憂亮燦著眸,面向男人尚未出聲,頸上一痛,身子便軟軟倒下,癱在男人懷裡。

  「你……」金月陝張著嘴,左手愣愣的握著受傷的右手掌。

  「這種丫頭不可理喻,你又何必浪費時間?」

  男人傾身將昏厥的皇甫憂扛在左肩,右腋再挾起金月婭,朝銀拓國皇城方向奔去。

  而後頭緊隨著的,是只不知所措、傷心失了伴的小獵豹。

  第三章

  玄武十八年 金湛國皇城

  幾日大雨,今兒個難得出了大太陽,是個好天氣。

  可皇城裡一群太監宮女像群無頭蒼蠅似的飛來飛去,喧嚷不休。

  「你說說,太子有可能上哪兒去?」

  「不知道,午膳時還見著人的呀!」

  「你同他提過銀拓國公主今兒申時會抵達咱們皇城嗎?」

  「提過百回啦!我還在他書牘案頭上放了無數張委託太保寫的大大小小字條,他怎麼可能忘記!」

  「若不是忘記,敢情……」那人壓低噪,「咱們太子是害羞躲起來啦?」

  「這也不是沒可能,」另一人搖搖頭,「太子的個性大伙都知道,脾氣雖好,就是……」

  「就是軟弱了點!」有人立即接口,跟著搖頭,「好幾回皇城裡來了貴賓,或遇上重要慶典時,他不是鬧肚疼,便是藉故不肯出席。」

  「可這回不同,來的是他未婚妻呀!」

  「聽說這銀拓國公主雖美卻蠻,整隊人馬早到了咱們皇城外,她卻拗著性子不肯進城,說非得要咱們太子親自去迎接,才肯進城。」

  「這下可慘了,整隊迎賓官員陪著公主僵在城外曬太陽。」

  「不只這樣,她這回上咱們金湛國與未婚夫『聯絡情感』,還陪了個銀拓國太子,這會兒,怕是全晾在太陽底下當肉乾。」

  吱吱喳喳一群麻雀自樹下經過,沒人抬起頭,否則他們便會發現那讓人尋個半死的罪魁禍首,正靜靜地坐在樹上望著遠方。

  「這回,」一個冰冷男音幽幽響起,「你打算躲多久?」

  「不知道。」

  金月婭搖搖頭,有些煩悶。身著太子袍服的她,今年一十八,在旁人眼中,是標準的「男生女相」,比尋常男子增了股姣容,添了份斯文艷氣,秀雅至極的眼眉唇鼻,漾於其間的是經常盤桓不去的淡愁,活脫脫就是仕女圖中標準的美人,可偏偏是個男子。

  身子苗條高挑的她,十二歲起,雖然胸脯起了變化,純然的女性在她體內甦醒,卻不能順著自然擁有女性面貌,在虞嬤嬤打點下,她豐盈的女性特徵,經年累月被纏縛在層層的白綢裡,禁止它們有任何奔向自由的可能,連同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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