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羅那西班牙料理」的貴賓廳裡面,早就聚集了四個外型出色的男子。他們或坐或站,或倚或靠的各自端著一杯酒閒聊,他一開門進去,就遭炮轟。
「你是皮癢欠揍,還是太久沒有真正挨拳,怎麼這麼晚才過來?」蘭華甫開口,就威脅著要揍他,侯衍只好舉高雙手求饒。
「是我不對,我不該遲到,你老大哥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吧!」他一邊說,一邊走向角落旁的紅色沙發,一屁股坐下。
「真難得看見你遲到,通常你都是第一個到的人。」伊凱文遞一杯酒給侯衍,侯衍接下,表情有點尷尬。
「最近有點忙,所以延遲了一點時間。」他解釋。
「這句話我怎麼覺得有點耳熟?」伊凱文挑眉。「好像是我之前常用的借口。」
「Kevin,你這種說法有點缺德哦。」一旁的邵仲秋懶懶地評論道。「人家我們Eric才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神魂顛倒,各位說是不是?」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侯衍身上,他只得露齒一笑,誠實招認。
「好吧,我承認我最近忙著應付一個小間諜,分散了些注意力。」說起來他們這些男人還真有點變態,稍不關心他們就群起圍攻。
「小間諜?」聽見這個名詞,馬季彌的眼睛閃閃發亮,擺明了想挖更多內幕。
「是啊!」侯衍放下酒杯,從善如流的點點頭,大方公佈內幕。「這小間諜不但是個女的,而且還來自澳門,每天拿著相機在我的飯店裡面拍個不停。」比觀光客還誇張。
「那真糟。」蘭華聞言皺眉。「你有沒有報警抓她?」
隨著蘭華這個建議,在場的所有惡棍們噴酒的噴酒,忙著擦衣服的擦衣服,每個人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Alex?」馬季彌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不過是拿著相機到處亂拍,你就要報警抓她。」用什麼罪名?
「是啊!」邵仲秋一邊點頭。「更何況她這舉動搞不好還有經過主人同意,你若真的報警把人抓起來,人家說不定還會心疼呢!」
別看邵仲秋永遠一副慵懶模樣,說起話來可是快、狠、準,三兩下就掐住侯衍的喉嚨。
侯衍只得又哈哈大笑。
「還是Andrew懂我,我一向對女人憐香惜玉,就算是居心叵測的女間諜,我也不會報警處理。」人道得很。
「依我看,真正居心叵測的人才是你吧?」伊凱文極不給他面子。「你的飯店向來就不許人拍照,這次會這麼大方,一定有鬼。」
「Kevin說得沒錯,你最好主動說出來,要不然我手上的刀叉就要飛過去了。」馬季彌拿起刀叉威脅。
顯然他們有志一同,都想知道真相,這讓深陷敵營的侯衍既尷尬又無奈,他根本不想跟他們分享他的小蘋果。
「我記得以前你逼問我的心事的時候,我都誠實回答你,希望這次你也不要隱瞞。」伊凱文向他討人情。
他這算是報應,誰教他以前老愛探別人的隱私,現在終於輪到他。
「在法律上,我有保持沉默的權利。」他打死不想告訴他們薛海蕾的事。
「法律之外下外乎人情,身為朋友的我們有知的權利。」在場每個人都在商場上打混,若論法律常識,大家也不輸他。
侯衍被逼到角落,第一次深刻反省自己以前真的太過分,不該咄咄逼人。
「這……」他掙扎著要不要把薛海蕾供出來。不講呢?他一定會被逼死。講呢?他一定會被笑死,笑他還念念不忘少年時那一段邂逅。
「我認為我們應該饒過Eric,讓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各位覺得呢?」
奇跡出現,一向最缺德的Andrew這回居然良心發現,主動提議饒過他,讓他好感動。
「對,反正我的心也不在這裡,就讓我回飯店吧,我還有事要處理。」侯衍趁勢接下邵仲秋給的台階,腳底抹油就要開溜,蘭華連忙出聲阻止。
「喂,等一下,我們的聚會才剛開始--」
「沒關係的,Alex。」邵仲秋懶懶阻止蘭華。「反正這一餐由他買單,我們儘管大吃大喝就是。」
基於先前的經驗法則,他們立下了誰中途離席,就得負責買單這個規矩,今天再一次派上用場。
「Eric是著了什麼魔,跑得這麼快。」蘭華不明就裡的望著侯衍的背影歎氣,他離開的速度比逃難還快。
「我知道他著了什麼魔。」邵仲秋懶懶地宣佈。
他這一說,不得了了,馬上就聚集了三顆頭圍在他身邊。
「你掌握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問這話的人是蘭華,平時他跟侯衍最親近,總是打打鬧鬧,今天卻一無所知。
「也沒什麼特別。」邵仲秋仍是那副死德行。「你們還記不記得,Eric年輕時曾去過澳門酒店打工的事?」
邵仲秋此言一出,紛紛勾起大家的回憶,在場所有人皆沉下心,努力回想那段往事。
由於他們都是企業家第二代,年紀又差不多,所以從小玩在一起,目睹彼此的成長。除去他們各自出國求學的那段時間,他們可以說是非常瞭解彼此,乃至於彼此的行程。
他們還記得在高中時期的某個暑假,忙社團的忙社團,忙出國的忙出國,唯獨Eric說要打工。當時他們下以為意,反正他們也時常到父母旗下的企業工作,誰知道他竟是選擇到澳門的酒店工作。
「那個時候他不是還曬成黑人回來?」蘭華還記得當他們見面後大家都嚇了一跳,因為他真的曬得很黑。
「在海邊的酒店打工當然會曬黑。」馬季彌也記起來了。「他那時候的工作好像是外場的小弟兼救生員,整天都曝曬在陽光底下。」
「沒錯。」伊凱文接口。「他的皮膚因此而曬成古銅色,學校好多女生還為之瘋狂,紛紛御賜『海盜』的稱呼給他,他的外號就是這麼來的。」只可惜後來他又褪回原來的膚色,讓好多有海盜情結的癡戀少女失望。